“知道药材和人在哪吗？”我问韩墨。
韩墨答道：“查到了，藏在城西废弃的龙王庙，有十几个地蛇门的高手看着。”
“好。”我站起身，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猴子，挑五个最机灵、手脚最干净的弟兄，带上弩箭和烟幕罐。柱子，你跟我走一趟。徐老，家里交给您。”
“罗大哥，小心。”苏婉清将一个小布包塞进我手里，里面是她配置的几种应急伤药。
子时末，夜色最浓！
我们一行七人，如同鬼魅般从废井密道潜出，贴着墙根的阴影，避开打更人和夜枭卫可能的巡逻路线，悄无声息地摸向城西龙王庙。
废弃的庙宇在月光下显得阴森破败，断壁残垣间，隐约有火光闪烁，夹杂着压低的谈笑声。
侯青打了个手势，示意目标就在主殿。他带着两人如同狸猫般绕到侧后，侦查片刻返回，低声道：“大哥，殿里十一个人，药材堆在神像下。门口两个，殿内三个围着火堆，其余六个在东侧厢房睡觉。”
“按第二套方案。”我低喝。
石柱深吸一口气，如同黑暗中暴起的巨熊，猛地从正门冲入！殿门口两个守卫刚惊觉，还没来得及呼喊，石柱蒲扇般的大手已左右开弓，抓住两人的脑袋狠狠对撞！
砰！一声闷响，两人软软倒地。
殿内三人惊起，抓向手边兵刃！但与此同时，侯青和两名弟兄从破损的窗棂同时探身，手中军弩机括连响！
咻！咻！咻！
三支弩箭精准地钉入三人肩头和大腿，惨叫声刚出口，就被扑上的石柱用破布塞回喉咙！
东侧厢房的门猛地被撞开，六个衣衫不整的汉子持刀冲出。
迎接他们的，是侯青奋力掷出的两个陶罐！
陶罐砸在地上碎裂，刺鼻的恶臭和浓密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硫磺和燃烧的干粪，呛得人睁不开眼、呼吸困难！
“咳咳！什么鬼东西！”
“我的眼睛！”
地蛇门众人在烟雾中乱作一团，咳嗽、咒骂、盲目地挥舞兵刃。
我们的人早已用湿布蒙住口鼻，如同狩猎的狼群，借着烟雾掩护，弩箭点射，短刃突刺，迅速将混乱的敌人放倒。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从石柱撞门到最后一个地蛇门徒被捆成粽子，不过几十息时间。
我走到堆放整齐的药材前，检查无误，对侯青点了点头。
他踢了踢地上一个还在呻吟的小头目，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罗爷的药，不是谁都能碰的。再有下次，送上的就不是弩箭，而是你们的人头！”
我们迅速清理现场，带上药材，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从密道返回院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上午，韩墨无意间向夜枭卫的联络人提起，昨夜有些不开眼的小贼偷了制药的药材，已被我们稍稍惩戒，并暗示若沈百户需要，我们的人偶尔也可帮忙处理些不听话的麻烦。
傍晚，沈炼派人送来了一批新的制药原料，比往常多了三成，其中赫然夹杂着几匹上好的锦缎和一盒精致的点心。
没有只言片语！
但我们都读懂了其中的意味！
看着那锦缎和点心，我缓缓呼出一口气。
枷锁仍在，但我们已经在这枷锁之下，磨利了第一颗獠牙。沈炼的赏赐，既是认可，也是更深的试探。
前方的路，依旧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