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你走最前面，注意脚下和两侧！
侯青，你断后！
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后撤，不要恋战！
我们按照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沿着足迹，向山谷深处摸去。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气氛也越发压抑。两旁的崖壁像是要合拢一般，压迫感十足。那行足迹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主人随时可能倒下。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入口，黑黢黢的，像野兽张开的巨口。足迹，就在这里消失了。
山洞附近散落着一些新鲜的脚印，比之前的要杂乱一些。
侯青压低声音，指了指洞口地面几处被踩倒的杂草说道：
里面有人！
我示意大家停下，屏息倾听。山洞里隐约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压抑的呻吟，又像是……金属轻轻碰撞的声音？
是韩墨和他幸存的护卫？还是占据了这里的北莽追兵？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握紧了手中仅剩的匕首，看了一眼身边疲惫但眼神坚定的同伴。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已没有了退路。
我对石柱和侯青使了个眼色说道：
我进去看看！
你们守在外面，听到动静不对，不用管我，立刻带苏婉清走！
石柱急了。
大哥！
苏婉清更是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罗大哥！
我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
放心，我不会硬来！
只是侦查！
你们在外面接应更重要。
不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我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山洞。
洞口狭窄，但里面却别有洞天，空间比想象的要大一些。
光线从洞口透入，勉强能视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淡淡的草药味？
我贴着冰冷的石壁，缓缓向内移动。转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猛地一缩。
山洞深处，一个人影靠坐在石壁下，正是韩墨！
他此刻的模样比昨天更加狼狈，青衫破碎，身上多处包扎，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呼吸微弱。
他仅剩的那名护卫，则手持钢刀，警惕地守在旁边，同样身上带伤。
而在他们对面，距离约四五步远的地方，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我，身形有些熟悉，穿着一件沾满泥土和血迹的破烂军服，头发散乱，正低着头，用一块石头默默研磨着一截断裂的枪头。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研磨枪头的身影动作一顿，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当我看清那张布满风霜、胡子拉碴，却带着一丝熟悉坚毅的脸庞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低呼：
徐……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