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这个去而复返、如同天神下般为她解围的男人，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
他……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而且刚才自己还那么狼狈……
许昊没有再看王总，而是走到杨颖面前，目光落在她依旧苍白的小脸上，语气放缓了些：
“不好意思，刚才碰到个熟人聊了几句，没照顾好你。吓到了吧？”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杨颖真的是他带来的女伴，只是因为一时疏忽才让她落了单，受了委屈。
杨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一丝关切和安抚的眼神，听着他这完全不符合事实却将她从深渊拉回的话语，鼻子一酸，强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但她赶紧低下头，用手背胡乱地擦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更狼狈的样子。
“没……没事……谢谢……谢谢许先生。”
她哽咽着，声音细若蚊呐。
王总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连忙上前打圆场：
“哎呀，原来都是误会！杨颖啊，你也是，既然是许董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呢！许董，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许昊这才淡淡地瞥了王总一眼：
“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了。王总去忙吧，我和杨小姐还有些话要聊。”
“好好好！您聊，您聊！”
王总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退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对杨颖投去一个复杂无比的眼神——那里面混杂着警告、讨好和一丝重新评估的意味。
角落里再次只剩下许昊和杨颖。
杨颖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心情如同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
许昊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许怜悯。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擦擦吧，妆要花了。”
杨颖看着眼前那方质地精良的白色手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低声道谢。
冰凉的丝绸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许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一个香港的模特，混进半导体酒会，就为了看看那个……对你凶巴巴的王总怎么给人递名片？”
他的问题依旧一针见血，但语气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戏谑，反而多了几分认真。
杨颖握着手帕，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许昊。
经历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断断续续地，将自己最近的困境、来上海的原因，以及混进酒会只是想见识一下、却意外看到投资人卑微一面而感到幻灭和害怕的心情，粗略地说了出来。
许昊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她说完，他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娱乐圈……确实是个名利场。”
他淡淡评价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看着杨颖，眼神变得深邃而富有吸引力，
“那么，杨颖，想不想换个更大的舞台看看？一个不需要你躲躲藏藏，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站在聚光灯下的舞台？”
这句话，如同惊雷，再次在杨颖心中炸响。
她瞪大了还含着泪水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昊。
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