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垂花门,里面是标准的二进院落。
前厅、书房、东西厢房、后罩房一应俱全,家具摆设虽不奢华,却皆是雅致实用的上好木料。
别说他们三人,便是加上带来的随从、书童,住下也绰绰有余,甚至还有空余房间。
王富贵忍不住咋舌,压低声音对陈耀祖和姚宗胜感叹道:
“我的老天爷!廷霄哥……不对,现在得尊称六皇子殿下了!
他才回京多久?竟然就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置办下这么一处好宅子!
这地段,这环境……咱们这可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他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由衷的佩服。
姚宗胜也点头附和:“确实。此处闹中取静,离国子监又近,殿下真是费心了。”
邓峰见三位贵客面露满意之色,心中也松了口气,态度愈发恭敬。
他将几人安顿好,又将早已候在院外的几名仆从丫鬟引了进来,对陈耀祖道:
“陈公子,这些都是家主提前为诸位备下的使唤人。
有几个是府里的老人,规矩是懂的,也有两个是刚买来的生手,手脚还算麻利,公子们可随意使唤。
若有不妥,或还需添置什么,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陈耀祖扫了一眼那些垂手恭立、神色恭谨的下人,心中对宇文霄的周到安排更是感激。
他看得出,邓峰此人行事干练,地位恐怕不低,能让他如此客气,显然是得了宇文霄的严令。
邓峰将一切安排妥当,便匆匆告辞,第一时间赶回宫中向主子复命。
此刻的皇宫文华殿内,宇文霄正襟危坐,听着太傅讲解经义,心思却难免有些飘远。
算着日子,耀祖他们应该就是这几日到了。
当他看到邓峰的身影在殿外一闪,并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时,心中顿时一阵激动,几乎要按捺不住立刻起身。
然而,他深知宫中耳目众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今日太傅布置的课业颇多,若不完成就贸然离去,必会授人以柄。
他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急切,对邓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候,自己则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只是那微微加速的心跳,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一直看他不顺眼的三皇子宇文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瞬间的走神。
宇文琅生母位份不高,自己才学平庸,却最是嫉妒宇文霄这“民间皇子”竟能得太傅夸赞以及父皇的看重。
他见状,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位皇子听见:
“哟,六弟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最会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勤勉好学的架势吗?
怎么今日连太傅留下的功课都敢敷衍了?
莫非是觉得攀上了皇祖母的高枝,便无需再将太傅的教诲放在眼里了?”
宇文霄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目光已是一片沉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
他看向三皇子,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三皇兄何出此言?太傅授课,字字珠玑,小弟正潜心领会,不敢有丝毫懈怠。倒是皇兄如此关注小弟,令小弟受宠若惊。”
他这番不软不硬的回应,让三皇子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周围的几位皇子,包括二皇子宇文玦和五皇子宇文琛,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他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在众多皇子眼中,这位六弟自从舍身救了太后,却只换来几个无关痛痒的国子监名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