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挥舞起电棍,指着底下的一众囚犯们,疾言厉色:
“下一个!别他妈看了,你们也配?”
“梅颂雪。”
一名清瘦的犯人低着头,嗓子哑着,伸出瘦削的手,接过自己的名牌。
狱警摆摆手:“梅颂雪,719。”
青年点点头,走了过去,脚步有些不稳。
狱警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什么货色,瘦的跟猴儿似的,等着进去被捅py吧!
运气好到爆了,竟然能跟小司先生同一个监室。
狱警简直恨不得脱了制服,抢一件囚服套在身上,然后去719坐牢。
什么监狱,这跟天堂有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天堂没有司镜。
这边司镜出了点名室,才算真正地进入了监狱内部。
直到此刻,他才有了自己已经沦为囚犯的实感。
监狱四周的混凝土高墙,缠绕着高压电网,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中央是巨大的广场,有一些简单的运动设施。
广场周围是层层抬高的阶梯,可以供犯人三三两两地坐下休息。
监室是七层的筒子楼,色调阴暗,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窗。
有阳台,但看起来依旧很压抑。
一到七层,按犯人的危险级别和罪名轻重,依层递减。
简单来说,低楼层的犯人疯狂、暴虐、嗜血。
在监狱里适者生存的环境中,属于绝对的上位者。
而越往上的犯人,就越是容易被欺负、越是边缘化。
楼层高,上下楼费力,分到的脏活累活也多。
有时候放风时间只有十分钟,从七楼到一楼来回就要七八分钟。
现在不是放风时间,犯人们大都聚在阳台。
司镜垂着头,老老实实的,没有乱看。
犯人们只能看见他纤瘦如青竹的身姿,还有那一头如雪的银发。
有人远远地对他吹口哨:
“喂!新来的啊?”
“抬头给哥哥看看呗,要是哥看中了,以后在监狱里罩着你啊!”
“看他那头发,跟个妖精似的,别有什么病吧?”
楼下的人啐了一口,笑骂道:
“滚你娘的蛋,有病你就不去了?”
那人不说话,一味地嘿嘿笑。
去啊,怎么能不去呢。
单瞧着那身条,那一把小腰,嫩生生的跟柳枝似的。
这座绝望的监狱里就缺这样的人。
懦弱、清瘦、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大家都是男人,都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出不去。
玩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死了伤了也无所谓,拉出去丢进海里就是。
司镜对这些恶劣的语言充耳不闻,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群。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身子轻轻颤抖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是这些男人看不到。
他快速地上了楼,又同样快速地找到了自己的监室。
一路爬到七楼,累得气喘吁吁,好在走了几步之后,明晃晃的“719”就在眼前。
巡逻的狱警一眼就看见了在走廊里晃荡的他。
大步流星地赶过来,挥舞着电棍:“站住!”
司镜马上不敢动了,他可没忘了这棍子打在人身上,人就会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实在是太不优雅了。
于是他选择听话站住,乖乖地等狱警走过来。
攥着名牌的手紧张地渗出汗水,把几秒钟后要说的话在心里排练了一遍。
等到狱警的靴子立在他面前的时候,司镜整个人还是激灵了一下。
他双臂伸直,将名牌双手奉上,抬起了头,急急说道:
“你好我是新来的名牌,这是我的司镜!”
“…………”
啊,完蛋,说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