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冲着楼下喊道:“哎,你等他?他应该快回……”
话还没说完,楼下的姜予安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
他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凿开颅骨般的疼痛毫无预兆地袭来,让他眼前猛地一黑。
“呃……”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下一秒,双腿完全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毫无缓冲地、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去!”楼上的程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睡意瞬间跑光。
他惊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手忙脚乱地就往楼下冲,“安安!姜予安!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冲到姜予安身边,紧张地蹲下身想去扶他。
姜予安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额头,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然而,就在这剧烈的疼痛和意识模糊的间隙,一些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失控的胶片,猛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脱衣服的手在抖,衬衫纽扣硌得指头疼。
床上墨琛的呼吸声,很重。
离婚协议书,红本本,轻放在床头柜。
“你可真够要脸的。”程昱的声音淬着冰。
僵住,没回头。
月脖子上,红痕刺眼。“下药了吧?”
“……和你无关。”嗓子像被砂纸磨过。
下楼的脚步声,台阶在晃。
“替阿琛不值……算计他。”程昱靠在扶手上,语气轻佻。
不想听,只想走。
“喂!阿琛你不要,就是我的了!”
猛地停步。转身时,眼泪已经掉下来。“他不属于我……从来……”
“装什么可怜……”
“砰——”大门撞上。
车里,方向盘被攥得发白。眼泪糊了玻璃。
墨宅越来越小,没入夜色。
跨江大桥。
黑沉沉的河水。跳下去,就好了。
“安安……”
父母的脸,哥哥的笑……
剧烈的疼痛和汹涌的情感冲击如同海啸般吞没了姜予安。
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安安!!”程昱惊恐的呼喊成了他坠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