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雾障天灰,山高路险人危。豪杰挥戈头不回,惊得鬼神皆退。
阵雁悲鸣南飞,茫茫苍天泣泪。血沃中原慰先辈,播下醒世惊雷。
几句<西江月》诵罢,还得从大寨主窦尔敦与黄三太在河间府李家店比武说起。窦尔敦行侠作义,杀富济贫,除暴安良,广结天下绿林好汉,秦扎金顶峰,屡劫皇纲,招兵买马,扩营建寨,威震中原。清廷皇帝对此大为震怒,差兵部尚书彭朋捉拿贼首,限期归案,彭朋岂能不知窦尔敦的厉害,因此为之坐卧不安。此事被黄三太得知,这老小子虽年近七旬,升官发财之心却时时记在心上,他为了讨好彭朋,报昔日救命之恩,亲登府门,出谋划策,讨了圣旨,带领他的几个弟兄亲赴河间府,面对窦尔敦要指镖借银。
窦尔敦得知后,怒发冲冠,他深知黄三太是绿林道上的叛逆,是清廷的鹰大。当下告知黄三太,山寨上有的是银子,就是不借给他,并约定在河间府李家店比武,比试高低,黄三太不得不从。
其实,黄三太不是窦尔敦的对手,但黄三太内藏奸诈,背信弃义,在比武中乘窦尔敦不防,掏虫暗器,猛然给了窦尔敦一镖,这就是众人所说的“黄三太镖打窦尔敦”,诸位皆知,黄三太的拿手本事就是甩镖,这也是昔日胜英在临终前传给他的绝招,黄三太就依靠这绝招横行霸道,不知伤了多少绿林好汉,镖打得准,号称“三只金镖压绿林,甩头一只震乾坤”,一般人是躲不过的。幸亏窦尔敦手疾眼快,熊听金风之声,当金镖到来之时他狂一摆头,这一镖才没伤到要害之处,否则性命休矣。就这样,窦尔敦的肩头上被划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鲜血顿如涵,在场的人无不义愤填膺。
窦尔敦受伤之后,被山寨众位首领抢出比武场,赶回金顶山廉颇庙暂且不表,单说黄三太虽然一时占了上口,却遭到了众位绿林好汉的唾骂,他那“指镖借银”的日的也表达到,无奈向河间知府高攀勒索了五千两银子,回京去见主子。
黄三太回到京中,把银子分给了彭朋一半,又说贼势浩大,官府县衙无能为力,须奏明圣上派大兵征聊。彭朋见此情景也别无良策,只好长叹一声,把责任推治了地方,并上奏康熙皇上。康熙闻奏龙颜大怒,当下把彭朋革职拿问,黄三太也被免去了四路飞虎厅御马快之职,他那帮弟兄自然是树倒猢狲散,飞鸟各投林了。
康熙皇帝虽然处置了彭朋、黄三太一干人马,仅窦尔敦这个心头之患并未除去。皇上心想:积历代之经验,草寇不平江山不稳,蝼蚁之穴可溃千里之堤,昔日李自成兵发京都夺了大明皇位,况今山东、山西、河南、湖广等地均有贼寇作乱,窦尔敦占据天子脚下,竟如此猖獗,一旦得逞,我大清江山岂不毁于贼寇之手,此事万万不可轻率从事……他越想越害怕,随即传旨,命新任兵部尚书王庆亲督此事,多派兵马,以期必歼,稍有迟延,拿人头是问。
王庆见圣逾严厉,不敢怠慢,即选现任总兵记名提督玉狼带满族八旗兵一万人,绿营兵三万五千人,并选任副将、参将、守备、都司、千总、把总计七十名战将,限期荡平金顶山,活捉窦尔敦。
要说这帮人,可谓清廷的精华,别人不提,单说记名提督玉狼,乃是久经沙场的一员大将,康熙曾御封他为“常胜将军”。此人系满军镶白旗人,虽年近六旬,但精力未衰,惯用一口五十二斤重的大刀,以军功赫赫升至记名提督,此人不但武功好,还熟读兵书,深晓战策,是康熙皇上的宠将。玉狼讨了圣旨,康熙皇帝赐御酒三杯,并亲封:守备以下官员如不听命可以先斩后奏,玉狼叩首谢恩:“吾主万岁,万万岁”
玉狼陛辞之后,调兵遣将,储粮备草,不消三个月便准备已毕,点齐人马,派副将郑洪为先锋,带五千人马先至河间府,点参将柳春为运粮官,自居中军,出彩德门,过芦沟桥,经雄县至鄚州,奔任丘直逼河间,每日行军八十里,烟尘滚滚,战马薏萧,好不威风。
有诗为证:苦征战,加税银,百姓艰难谁问津?大军直逼河间府,要擒寨主窦尔敦。玉狼率兵马来到河间府,知府高攀不敢怠慢,早带护城兵马出城相迎。彭朋与黄三太都把责任推给了地方,为什么身为府台的高攀没受处置呢?因为吏部尚书罗大人乃是高攀的乘龙佳婿,门子硬,加之高攀上下打点,自然是万事大古,所以说,他把河间知府这个位子算是买下了。
高攀把玉狼迎入府内设宴招待,酒席间,玉狼含笑道:“府台大人,本镇奉圣命前来贵地提拿草寇窦尔敦,还望贵府多多提供方便。”高攀道:“那是自然,捉拿贼寇乃是卑职多年心愿,岂能袖手旁观!”玉狼道:“好,好,草寇盘踞贵地,屡挫我官兵,不知何故?”高攀听罢此话一愣,心说,你用来这个,尿盆子你休想给我扣上,于是微微笑道:“要问这个嘛,总兵大人比我明白,不是我官兵无能,实乃是草寇出没无带!”玉狼道:“既然如此,不知府台大人对此次征剿有何高见?”玉狼之所以讲这些,他是怀疑高攀与窦尔敦有私下契约,不然他的官儿为什么做得这样稳当呢?高攀知道玉狼话里有音,故此冷冷一笑,说道:“下官只晓文墨,不懂兵法,总镇大人乃是御封的“常胜将军”擒拿草寇必有良策,卑职乃皇上命宫,深知皇思浩荡,并晓于子民,故此还望总兵大人下一军令,不要骚指崔下百姓。”高攀说这话的意思是表明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父母官,你医狼不要在我眼里插棒槌。玉狼无奈只好冠冕堂皇地说道:“王者之师,乃吊民伐罪,以诛无道,岂有扰民之理!当即命人传令,凡有妄取民间一物者,斩!席散之后回到行营,又给皇上打了一道奏折,河间府所辖各县均增兵三千,凡过往行人均要严加查问,禁止与金顶山来往,将粮台设于河间城内,派一名参将带五千人马护守,然后带领大队人马向金顶山进发。提督玉狼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他率大军开到献县境内,在离金顶山十余里的五条路口上安营扎寨,共设七座大寨,老营居中,犹如众星捧月,寨墙之外深挖壕沟,密排鹿角,路口处遍洒铁蒺藜,饰令各营不许出战,凡有草寇来犯者均以弓弩射之,并传令各县严把交通要塞,凡发现携带粮、盐者一律扣压,否则以通匪论处。玉狼这一手叫做久困不攻的战术,这对金顶由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