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春的遭遇和手段,让他心头一震,
而随之而来的,是祁同伟心境的变化。
赵立春连改和国资都能当作棋子用,
自己却连个小喽啰都不敢动,实在说不过去。
什么二代、三代,在他眼里,
不过就是小喽啰,就是这么简单。
这件事,祁同伟非常在意,
这也是他对自我心境的考量——一旦这次妥协,
未来只会不断妥协。
他无法接受,也不愿接受。
见祁同伟如此状态,赵立春本想劝几句,
但祁同伟抢先开口:
“老书记,别的不用多说,
就谈您的事,谈您在缅北的情况。
现在对您来说,关键问题在缅北,
而不是别处。
您明知有隐患,却依然留着它,
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祁同伟没再继续别的话题,而是把话头拉了回来。
赵立春本想劝解,却被他这番话堵了回去。
这事他当然清楚,
祁同伟表面在意这条线,
其实更多是对高层的不解。
对祁同伟来说,这是个宝贵的学习机会。
赵立春看出他的困惑,略作思索,
反而向祁同伟抛出一个问题:
“同伟,我问你,
当初你明知和高小琴在一起会有麻烦,
将来可能成为把柄,
可为什么你还是和她越走越近,
关系越来越深?”
赵立春突然提起高小琴,让祁同伟有些意外,
但事到如今,他也决定知无不言。
赵立春并非外人,祁同伟对他无需遮掩。
许多事赵立春心知肚明,祁同伟也索性坦诚相告:
“高小琴是赵瑞龙为我设下的圈套,也是我不得不交的投名状。
那时我无路可走,一心只想往上爬。
不认识您,我的老师又远水难救近火。
要想进步,只能搭上您的船。
您清楚,在我们体制里,
光靠努力很难出头。
除非祖坟冒青烟——我没那运气。
赵瑞龙送来高小琴这个把柄,
我不得不接。
只有我的把柄在他手里,他才能放心,
我才能进入他的圈子,借他的势力前进。
就是这么简单。”
祁同伟说得清晰明白。
高小琴本是赵瑞龙培养的艺伎,用来拉拢腐蚀他,
这一点高小琴与赵瑞龙都承认。
祁同伟当初坦然接受了这颗糖衣炮弹,
却在重生后挣脱了控制——
这并非人人能做到。
投名状本是致命的枷锁,
祁同伟却能金蝉脱壳,
转身成为赵家的掘墓人。
提及此事,他毫无负担,甚至有些自得。
赵立春听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上正厅需投名状,
那我呢?我已至最高级别。
进京这一步,我谋划了整整七年,
这期间,我交了多少投名状,自己都不敢回想。
这些事足够让我万劫不复。
缅北?缅北的问题算得了什么。
在我们高层眼中,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我不过也是个傀儡。
缅北那点事,不过是小。
赵瑞霞在缅北倒卖军资、洗黑钱,
建园区——我赵家不过是其中之一。”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数千亿的财富,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赵家虽然富裕,但还没到那个地步。
你还记得京城那位家里藏了几亿现金的小处长吗?
我们赵家,在国内也是一样。
有些人,是你无法对抗的。
一旦他们出现,你只能服从。
不论他们要求你做什么,你都只能照做。
不然,你就只能退场。
就这么简单。
我不想退,
也不想死,所以我选择合作。
就算合作的代价是现在这样,
我也不后悔。
就这么简单。
同伟,就算我倒下了,
我依然是赵立春,享有的待遇,
仍然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
至于瑞霞,
她自由了,无拘无束,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而瑞龙,
那是他的命,我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