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您宣布结果了。”
高育良短短几句话,在现场却犹如平地惊雷。
这一幕,说实话……
谁也没料到,一场的博弈竟会如此精彩。
从田国富的抛砖引玉,到高育良的上纲上线,再到沙瑞金的从容“将军”,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令人目不转睛。
这样的场面,他们一生能见几回?
此时不用多想,也知沙瑞金的脸色有多难看。
祁同伟的上位,对高育良而言,远不止如虎添翼。
哪怕只是一个席位,也意味着在会上,高育良足以与沙瑞金分庭抗礼。
尽管最终决定权在沙瑞金手中,但建议权同样举足轻重。
今天高育良逼田国富投票,正是建议权的直接体现——我虽控制不了你,却能用规则的力量规劝你。
此刻,沙瑞金面沉如水,却不得不开口:
“关于祁同伟同志进入,大家的意见仍有分歧。
票数勉强过半,出乎我和大家的预料。
我在想,是否正如育良省长所说,祁同伟同志还年轻,经验尚需积累,我们是否应当再多加培养?不能揠苗助长。
这样的干部,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必须全面考虑,不容有失。
关于这次人选,是不是先搁置一下,再观察祁同伟的表现?各位觉得如何?”
此时脸色最难看的不是高育良,而是田国富。
沙瑞金简直是在他脸上左右开弓,毫不留情。
什么“搁置提议”,本来自己就不指望通过,沙瑞金为顾名声把球踢给他,如今通过了,又直接喊停——在座的都是人精,谁不清楚这其中分量?
会议结束后,他已能预见。
今后自己在汉东的话语权,
将微乎其微,这就是现实。
但他不能表露,这是他的位置。
他来汉东,只为辅助。
无论沙瑞金如何说,他始终是辅助。
必须捧着对方,这才是最可悲的。
田国富没话说,高育良却不同。
高育良从不惯着他,也丝毫不客气。
“也好,既然沙书记这么认为,
这次投票就作废吧。
会议记录备个案,当作没发生过。
这次会议已经表明,
祁同伟同志的能力,确实有待考量。
我看不如这样,最近京城不是有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吗?
让他去学习一下也好。
让祁同伟看看别的干部怎么处理事务,
好好学学该怎么做好自己的工作。
沙书记,您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高育良这番话,表面像是服软,
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背后必有深意。
唯一能听懂的,大概只有沙瑞金。
投票搁置,形成会议纪要,
说白了,就是存档。
就算你是书记,可以一意孤行,
一旦出现问题,
这份纪要就会变成一把刀,
直插心脏——这是高育良留的后手。
至于让祁同伟去京城学习,
其实就是要撂挑子。
高育良心知肚明,
现在不是祁同伟离不开汉东,
而是汉东离不开祁同伟。
这一点,两人早有共识。
赵家的事,全由祁同伟负责。
就算有人能接手,
也几乎等于从头再来。
在汉东,像他这样的人物没几个,
能如臂使指的,更是没有。
高育良这一招,是在将沙瑞金的军。
只要沙瑞金敢同意,
他就敢让祁同伟去京城学习。
这事,没那么简单。
沙瑞金看着一脸顺从的高育良,
面色阴沉,又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
沙瑞金不得不开口道:“育良同志此言差矣,祁同伟同志虽然年轻,但工作经验丰富,同辈中很少有人能与他相比。
去京城学习就不必了,汉东现在局势紧张,一个人都抽不开。
这样看来,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既然这样,祁同伟同志纳入,就如大家所议,正式授予他席位吧。”
沙瑞金的语气逐渐低落。
说实话,在汉东,除了刚上任时的一两次会议,沙瑞金在后续的会议中很少占上风,这次也是如此。
本不想同意的结果,被高育良硬生生扭转回来。
这不是沙瑞金能力不足,而是他顾虑太多。
他来汉东本就肩负任务,自己没把握好节奏,也怨不得别人。
这就是现实,谁也无法改变。
此时的高育良心中充满自豪。
这段时间以来,祁同伟的晋升多靠他自己争取,高育良这个老师没帮上什么忙,甚至他当上省长,也是祁同伟运作的结果。
虽然他不说,但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作为老师,却帮不了自己的学生,这种感觉让高育良很不舒服。
这次会议上,他铆足了劲要为弟子争取这个机会,否则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
结果很明显,他赢了。
祁同伟的之位,可以说是他一手托举上去的——当然开头是祁同伟自己争取的,但正是高育良在沙瑞金面前提议,在会议上接力完成最后一击,才成就了今日。
想到这里,高育良觉得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