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提到我爹时,都会很柔和,他说他是个秉性纯良的人,不染杂质。”
“19岁那年,他偷偷潜入家族密室,准备销毁。可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自己感染了。”
“虽说,要五年后才会变成母蛊,但他想着不能让自己变成野兽害村子里的人。”
“我爹知道严重性。”
他的本意就是要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不至于危害他人。”
“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五年,他更不敢赌,于是他选择在河边自沉。”
“这样看来,你爹人不错。”谢允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当然。”
“那天,我爹准备投河的时候,遇到了我娘和青姨。”
“我娘对他说,世间毒药总有办法,她总能找到法子的。”
“其实,是我娘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模样,一见钟情,不舍得。她高兴的在河边跳起了舞蹈。”
“青姨也配合起舞,把我爹看痴了,就不想寻死了。”
谢允仪不合时宜的打了岔。
“咦,怎么又是河边。你们文艺男青年能不能不要在河边出没啊?”
“组团包邮吗?”她白了顾千澈一眼。
顾总皮糙肉厚,不理她发疯。
但心里确实有的怀旧了。
——
“不怪我吹牛。我是没有看到啦,但据青姨说,大姨也都看到了。”
“大姨还把舞蹈动作记录下来了,编了一套新舞曲。”
提到大姨时,傅寒声眼神温柔且迷离,有点失神。
“刚才心姨跳得舞曲,大概就是我娘当时的样子。”
“我本来不想出来的,但是看到舞曲,就忍不住了看了。”
“绝美啊,只有爷爷那个老东西不会欣赏。”
“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打断!嘿嘿。”
他吐槽了下自家人,顺便讨好下女总裁。
“我想心姨跳给那个……那个冰块脸小叔叔的样子,就和我娘跳给我爹一样。”
小姜特意瞟了一眼顾千澈,想着给乔言心助攻一下,这样更容易博得同情帮忙吧。
顾千澈玲珑心思,哪能不懂。故意撇开头,装傻充愣。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
简单以为只要床头打架床尾和,却不知越纠缠越痛。
他们渴望大人和好如初,可是如果这种和好要用一辈子的黑暗和窒息来换,又有什么意义。
苦果还是自己背。
能否有个美好童年,只和纯良的秉性有关,和爱恨无关。
(本段写给我的一个蒙姓小伙伴)
顾千澈就不是寻常小孩子,更不是寻常大人。
——
“据青姨说,我娘本来是京南豪门的二小姐。但她不喜欢豪门的规矩,更不愿意长大像大姨一样去联姻。”
“所以她抛弃了荣华富贵,来到这个几十年前还没开化的村子里行医。”
“他救了很多人,包括清源村的村民。他们给她立了个简单的生庙,感谢我娘的再造之恩。”
“我娘可不喜欢这些,她喜欢在河边生活,一边行医救人,一边享受写意的天高云阔的生活。”
“她也时常提起大姨,说大姨也身不由己,只能听从父辈的命令,婚姻被摆布,连自己的爱好都不能被宣之于众。”
“怕有辱家门。所以才尽心竭力成全我娘,让她有个不一样的人生。”
——
谢允仪察觉到傅寒声的不对劲。她最近盯着他不少次了。
“他怎么听到大姨的时候,会特别难过呢?好像再说自己?”
看起来越来越有趣了,这回算是捅了南疆的马蜂窝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他怎么唱戏?”
“是吧,傅医生?你有几张底牌?”
“随机应变。”
她有点迫不及待要看牌了,这回她要好好抖一抖机灵。
——
谢允仪倒是忙着窥探别人的秘密,没想过自己一堆烂账还没搞清楚。
知人者睿智,自知者澄明。
她自己拿着手电筒,光照别人,下一个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