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区食堂…玻璃全碎了!像被炮弹轰过!”
“…是个人!太快了!看不清…一拳!就一拳!巡逻车翻了!!”
“…朝实验楼方向去了!快疏散!啊!他又跑了!”
“…怪物…那是个怪物!”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林可心上。杜恒…他真的在校园里肆虐!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林可体内爆发出来。她猛地从地上站起,身体依旧虚弱摇晃,但眼神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恐惧、痛苦、自责…所有情绪都被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压下:找到他!阻止他!哪怕唤醒他的是自己,哪怕要面对的是变成怪物的杜恒,她也必须去!
“杨副校长!给我权限!开放所有监控!我需要找到他!”林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看向杨振。
杨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废话,直接对通讯器下令:“我是杨振!最高权限!立刻将校园所有监控实时画面接入林顾问的移动终端!所有安保单位,以追踪、疏散、设置路障为主,严禁主动攻击目标!重复,严禁主动攻击!目标极度危险!一切行动听林顾问指挥!”
“是!”通讯器里传来混乱但坚定的回应。
林可迅速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屏幕瞬间亮起,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明德校园各个关键区域的实时监控画面疯狂涌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在屏幕上飞速滑动、放大、切换。多年在死亡循环中培养出的、对校园每一寸地形的熟悉感和敏锐的观察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致。
b区食堂外,满地狼藉的碎玻璃,一辆侧翻的校园巡逻车。
通往实验楼的林荫道上,一个被掀翻在地、冒着烟的自动贩卖机。
实验楼c座侧门,扭曲变形的合金门框…
林可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过每一个画面,捕捉着那超越常理的破坏痕迹。突然,她手指猛地停在一个画面上——那是连接老化学楼废墟和新材料实验楼之间的空中连廊!连廊坚固的强化玻璃顶棚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形破洞!边缘的玻璃呈放射状碎裂!
“新材料实验楼!他进去了!”林可瞬间判断出方向。
“我们走!”杨振咬牙,不顾伤势就要往外冲。
“不!杨副校长,你留下处理伤员,协调疏散!”林可果断阻止,眼神锐利,“我去!只有我能靠近他!也只有我…或许能唤醒他一点点意识!”她不敢说“控制”,只能说“唤醒”。这是她最后的、渺茫的希望。
不等杨振反对,林可已经抓起平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病房,沿着杜恒撞开的通道,冲向楼梯间。她的脚步因为虚弱而踉跄,肺部如同风箱般拉扯着疼痛,但速度却快得惊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阻止他!
当她冲出医院大楼,踏入混乱的校园时,刺耳的警笛声、惊恐的尖叫声、疏散广播的呼喊声混杂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撞击和碎裂声,瞬间将她淹没。空气中弥漫着恐慌的气息。
她顾不上这一切,目光死死锁定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新材料实验楼内部,多个楼层的监控画面疯狂闪烁、黑屏!破坏在蔓延!
林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座不断传来异常声响的大楼,朝着那个她深爱着、却又亲手释放出的“幽灵”,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风在她耳边呼啸,带着硝烟和尘埃的味道,也带着她无法抑制的、心碎的呼唤:
“杜恒——!!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