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为什么发疯一样杀人?因为她对陆浩宇病态的占有欲!
爆炸案呢?陈重为什么死?因为他挡了陆浩宇的路!
所有线索,所有的受益者,最终都指向那个坐在办公室里、道貌岸然、给你送书、提醒你‘注意安全’的陆浩宇教授!”
他越说越激动,手臂上的淤青随着他挥舞的动作似乎更加刺眼。
“你只看到苏韵的疯狂,却看不到站在她阴影里操纵一切的真正黑手!你只看到陆浩宇表面的优雅和关怀,却看不到他骨子里的冷酷和算计!林可,你的心,你的眼睛,到底被什么蒙蔽了?是对他学术光环的迷信?还是……你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你曾经仰望的星辰,其实是一个沾满鲜血的恶魔?!”
“我没有!”林可嘶声反驳,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混合着屈辱和愤怒,“我没有被蒙蔽!我只是……我只是需要证据!铁一样的证据!而不是像你这样,仅凭动机和推测就给他定罪!这和我们对抗的那些想草草结案的校方有什么区别?!”
“证据?”杜恒猛地将手中的书狠狠摔在工作台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灰尘簌簌落下。他逼近林可,因为愤怒和绝望,他的脸有些扭曲,手臂的疼痛似乎也达到了某个临界点,让他额角渗出冷汗,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光芒。
“好!你要证据是吧?!”杜恒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受伤野兽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质问,狠狠砸向林可,“那爆炸案呢?!一年前,陈重是怎么死的?!真的是意外吗?!如果是苏韵因爱生恨动了手脚,为什么关键档案会被精准删除?!为什么重伤的韩阳会意志消沉、讳莫如深?!为什么陈重实验记录的关键页会不翼而飞?!这些,难道也是苏韵一个安全管理员能做到的?!林可!你告诉我!陈重——到底——是怎么死的?!”
“轰!”
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又像一把冰冷的巨锤,狠狠砸在林可的心房上。
“陈重到底是怎么死的?”
杜恒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愤和绝望。他死死地盯着林可,手臂上那片深紫色的淤青在昏暗灯光下剧烈地起伏,仿佛与他濒临崩溃的情绪共振。
林可张着嘴,像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模糊了视线,杜恒那愤怒而痛苦的脸变得扭曲。陈重……爆炸案……关键页缺失……韩阳的沉默……陆浩宇那从容不迫的微笑……苏韵崩溃时哭喊的“阿重”……这些碎片像尖刀一样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搅动。
她很想反驳,很想找出理由证明杜恒错了,证明陆浩宇不可能如此丧心病狂。但……她找不到。杜恒列举的每一个疑点,都像一根根冰冷坚硬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陆浩宇完美表象下可能存在的黑暗深渊。尤其是关于陈重之死的指控,直指核心——那场笼罩着整个明德大学、也是所有悲剧源头的爆炸案。
她无法回答。
所有的辩解、所有的坚持、所有对“学术纯粹”的信仰,在杜恒这血泪控诉般的终极质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自欺欺人。
她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杜恒,看着他眼中那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将两人都焚毁的怒火,以及那怒火深处,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心碎。
信任的裂痕,在这一刻,伴随着杜恒手臂上那片刺目的淤青和林可无声的泪水,轰然崩塌,碎成齑粉。
储藏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两人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那本被摔在桌上的《神经毒理学前沿》,像一块冰冷的墓碑,静静地躺在灰尘里,封面上烫银的字母,闪烁着讽刺而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