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彦颔首:“正是如此。读书可以明理,但理政需要实践。你在处置叛乱时,能够分清主从,严惩首恶,宽恕胁从,这个度把握得很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父王封尔为吴侯,可知其中深意?”
“吴侯为父王称王前爵位,吴侯之位在明国意义非凡,父王将孩儿加封吴侯,是确认孩儿为明国储君之位,不可动摇。避免争储,以后几个弟弟长大受不良之人蛊惑。”
“明白就好,父王希望以后尔等兄弟兄友弟恭。”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波昶深深一揖。
此时,在内室之中,陶贞正细心地为波昫整理寝衣。陈兰坐在一旁,看着儿媳忙碌的身影,感慨道:“今日彦儿封昶儿为吴侯,吾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尔等夫妻和睦,孩子们也都懂事上进,这是波家最大的福气。”
陶贞温婉一笑:“母亲过誉了。这些都是媳妇应该做的。如今夫君归来,一家团圆,才是真正的圆满。”她细心地为波昫系好衣带,轻声道:“昫儿今日特别开心,一直抱着夫君赐的宝剑不肯放手。”
陈兰笑道:“这孩子从小就崇拜他父亲。前些时日还拿着木剑,说要像父王一样上阵杀敌呢。”她顿了顿,关切地问道:“曦儿在洛阳求学,最近可有来信?”
陶贞放下手中的衣物,从匣中取出一封信:“前日刚收到。信中说他跟随刘晔尚书,把洛阳城里里外外探寻了一遍。大汉皇宫已经修缮完,又扩建不少,懂了不少营建宫殿学识。只是媳妇总觉得,他一个人在异乡,难免孤单。如今夫君征战回来了,也该考虑接他回阳翟了。”
“正是这个道理。”陈兰赞同道,“一家人总归要团聚在一起才好。”
这时,波安、波慧两姐妹捧着父王赏赐的瓷器走了进来。波安小心翼翼地将瓷碗放在桌上,赞叹道:“祖母,母后,看这瓷器多美啊!”
陈兰拿起瓷碗,就着烛光仔细端详,也不禁赞叹:“确实精美绝伦。听说这是鄱阳县新烧制出来的,若是提高产量,定能成为国之重器。”
这时波慧上前依偎在祖母身边,天真地问道:“祖母,父王以后不会再离开这么久了吧?”
陈兰放下瓷碗,慈爱地抚摸着孙女的头发,柔声道:“你父王是为了天下百姓才不得不远征在外。如今战事已定,他自然会多陪在你们身边。等回到阳翟老家,祖母就把你在洛阳求学的二兄也接回来,到时候一家人团团圆圆,再也不分开了。”
最后,波彦与陶贞回到自己的寝殿。烛光下,波彦握着妻子的手,深情地说道:“这一年多,真是辛苦你了。吾不在的日子里,尔既要操持家务,又要辅佐昶儿理政,还要照顾老小。听母亲说起,连族中一些人的婚事都是你一手操办,吾听了既感激又心疼。”
陶贞依偎在丈夫怀中,轻声道:“夫君为国征战,才是真正的辛苦。妾身能在后方尽绵薄之力,心中甚是欣慰。倒是每次听闻前线战事,总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如今平安归来,便是对妾身最大的安慰。”
“待回到阳翟,再好好团聚一番。”波彦承诺道,“届时把曦儿也接回来,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这些年来,我常年在外征战,亏欠你们母子太多。”
陶贞抬头望着丈夫,眼中泪光闪烁:“夫君何出此言?为天下百姓征战,吾等身为家人,自当支持。只是......”她轻声道,“只是有时夜深人静,总会担心夫君在外是否安好。”
波彦将妻子搂得更紧了些:“如今雍凉已定,各方休养生息。也该有时间多陪陪你们了。”之后二人做起解相思之事。许久夜色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