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眼中带着一贯的戏谑与冷漠,目光扫过桔梗,轻摇折扇讥讽道:
“哦呀?真是稀奇的组合。高洁的巫女,居然会和来历不明的男人同行,就不怕玷污了你的名声?”
然而,当她带着轻蔑的目光,看向桔梗身旁一直沉默的男子时,真切感受到那股令风都凝滞、让她心脏为之紧缩的气息时,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冻结。
是他!
神乐原本是奉奈落之命,追踪四魂之玉的动向,意外窥见杀生丸的行踪。
便是躲在暗处,她也将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眼前这个人类,与那位贵公子正面抗衡不落下风,甚至逼得对方解放了妖力!
“唰!”
折扇被猛地收拢,朱红眼眸中闪过惊悸。
几缕风痕在她指尖无意识地盘旋,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神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波澜。
正眼看向千澈,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阁下。”
千澈闻言,目光扫过一旁的桔梗,又落回神乐身上,用她自己的话悠然回应:“来历不明的男人嘛,在哪儿遇见都正常。”
伊奇在旁边用力点了点狗头,深表赞同,还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似乎在嘲笑神乐刚才的有眼无珠。
这句玩笑般的回答,却让神乐心颤,不敢怠慢,向前半步,发梢被风托起,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是在下失言了。”
她目光在千澈与桔梗之间微微游移,似在确认什么,随即压低声音,折扇半掩面容:
“…阁下既愿与这位巫女同行,想必不是拘泥俗规之人。”
稍作停顿,她终于问出压在心底的话,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
“那您可见过……连您也无法斩断的‘束缚’?”
不待回答,她已自顾自地接了下去,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像您这般人物,见过的束缚想必不少。今日冒昧请教——”
折扇抵住唇角,声音压得极低:
“若有人连死亡都无法挣脱,只能永世为奴……究竟该如何,才能剪断那根线?”
话音落下,连周遭的风声都仿佛静止。
神乐紧握着折扇,手指微微发抖,她知道自己赌上了很大的风险,但自由的诱惑更大。
桔梗搭箭引弓,破魔之箭蓄势待发,冰冷地注视着神乐:“风使神乐,奈落的走狗,你又想玩弄什么阴谋?”
“走狗?”
神乐像是被刺痛了最深的伤口,脸上闪过一丝屈辱与怒意,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千澈,
“哼,随你怎么说,桔梗。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她的目光回到千澈身上,眼神里燃烧着最后的希望,嘶哑地问道:“还请告诉我!到底该怎么才能……斩断这枷锁,获得真正的自由?!”
千澈平静地迎接着她灼热的目光,抬手轻轻压下了桔梗的弓矢。
“不必紧张。”
他淡淡道,视线却未离开神乐,“她不是敌人,至少此刻……她只是一个寻求答案的囚徒。”
看着神乐那双因极度渴望而灼热的眼睛,千澈缓缓开口:
“你问我,该如何斩断枷锁…”
“答案不在任何咒术或刀剑之中,而在于你究竟如何理解‘自由’。”
“我见过驾驭风雷的精灵,他生于苍茫,长于旷野,指尖跃动着撕裂天空的雷光,连法则也无法禁锢他灵魂里的野性;”
“我见过自深渊叛逃的夜猫,他说‘猫都是自由的动物’,烧掉了过往的契约与项圈,影子都写着无拘无束。”
“我见过把自由刻进灵魂的少年,他的意志比城墙外的巨人更加偏执,纵使毁灭降临,也要用最后一口气吼出自由。”
“也见过头戴草帽的任性船长,当世人皆以为‘王’代表着权力与财富的顶点时,他却放声宣告:‘那不是整片大海上最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