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往回冲时,密道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项云的铁枪撞开坍塌的石块,老将军的甲胄上沾着血,声音带着喘息:“萧衍……萧衍带人冲进议事厅了!”
火把照亮议事厅的瞬间,众人倒吸了口凉气。萧衍正坐在龙弈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那枚玄鸟兵符,脚下的火硝堆旁,跪着个白衣人——正是本该在燕回山的阿婷。
“龙弈,你终于来了。”萧衍的笑声像冰碴刮过耳畔,他往火硝堆里扔了根火把,火星在硝石上滋滋作响,“用密道里的兵符来换,否则这博望城……就和你未婚妻一起化为灰烬!”
龙弈的铁枪攥得咯吱响,指节泛白。阿婷忽然往地上滚去,掀起的裙摆下露出个油布包,里面裹着的竟是萧衍的私印——那是她趁萧衍不注意时从他腰间摸来的。
“你们看这是什么!”阿婷举着私印往门外冲,却被萧衍的亲卫拦住去路。凌丰的银枪及时架住亲卫的刀,枪缨扫过对方耳后的刺青——与密道里那些尸体的狼头纹如出一辙。
“说!火硝的引信在哪?”凌丰的枪尖压得更紧,枪缨沾着对方渗出的血珠。
亲卫突然往屋顶努了努嘴:“你们看那是什么。”
月光下的房梁上,赫然系着根火绳,正一点点往下降,离火硝堆只有寸许。苏雅甩出的药粉及时落在火绳上,火星在药粉里挣扎了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原来如此。”龙弈的铁枪抵住萧衍的咽喉,枪尖映着对方惊恐的眼,“你不止想炸博望城,还想让东齐军以为是我们杀了你,好借他们的手踏平西境。”
萧衍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了血:“你以为……你以为蛮族真会帮你?他们早就和我约定,只要我死了,就……”
话没说完就被阵号角声打断。城外传来蛮族的吼声,首领的兽皮披风在月光里展开,手里举着的不是刀,是龙弈给他的玄鸟兵符。“萧衍,你以为我们蛮族是背信弃义的人吗?”
晨曦漫进博望城时,龙弈站在城头望着东齐的方向。赵勇正给阿婷包扎手臂上的划伤,凌丰和苏雅在清点从萧衍亲卫身上搜出的火硝,项云的铁枪挑着萧衍的锦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陈将军将那卷舆图重新铺在城砖上,老人的手指沿着朱砂线划过:“这密道……或许能让我们直抵东齐皇都的国库。”
龙弈的指尖在舆图边缘轻轻敲击,那里的“民心即兵符”被晨露浸得有些模糊。他忽然想起蛮族首领说的话,“真正的兵符,在百姓的心里”,掌心的铁枪似乎也变得温润起来。
远处的东方传来隐约的号角声,这次的铃声里,混着护民军和蛮族的呐喊,像在为新的征程吹响序曲。龙弈握紧枪杆,枪尖的寒芒映着初升的朝阳,像在承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