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危战(1 / 2)

残阳把博望城的断墙染成血红色时,龙弈正用赵勇留下的那杆铁枪挑开秦军粮仓的铜锁。麦粒从裂开的麻袋里涌出来,在地上铺成金浪,混着箭簇与断矛的寒光。

“统领,清点完了。”凌丰的银枪往粮堆上一戳,枪缨扫过几粒滚到靴边的粟米,“够全军吃三个月,还截了二十车伤药。”

苏雅正蹲在粮仓角落翻检秦军账簿,指尖划过“黑林口粮草异动”的字迹,忽然抬头:“这上面记着,每月初三都有支商队从燕回山方向来,说是送药材,实则……”

话音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砸断。赵彻的亲卫连人带马摔进粮仓,甲胄上的血珠滴在麦粒里,洇出细小的红痕:“赵将军……赵将军他……”

龙弈攥紧铁枪,枪杆上的包浆被体温焐得发烫:“说清楚。”

“赵将军带弓弩营去追逃兵,在鹰嘴崖被秦军伏击!”亲卫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幡旗,“对方用的是咱们护民军的旗号,箭羽上还刻着玄鸟纹!”

凌丰的银枪“哐当”砸在粮车铁轴上:“不可能!那旗号只有咱们……”

“只有咱们和东齐军有。”苏信忽然开口,青衫下摆扫过散落的账簿,“萧衍的人混进来了。”

暮色漫进粮仓时,龙弈已经站在博望城的箭楼上。寒风卷着断草掠过耳畔,远处的鹰嘴崖腾起狼烟,像支蘸了墨的笔,在渐暗的天幕上划开道狰狞的口子。

“分兵。”龙弈忽然转身,铁枪在砖地上划出火星,“项老将军带三千人守博望城,把粮仓的火油都搬到城头。”

项云往掌心啐了口唾沫,铁枪一顿:“放心,老夫的枪还能挑开秦军的脑壳。”

“凌丰,你带骑兵沿左侧山道绕去鹰嘴崖后,看到举火把三短两长的,是自己人。”龙弈解下腰间玉佩塞进他手里,“苏雅跟你去,她认得东齐军的暗号。”

苏雅把药箱往马背上捆,闻言回头笑了笑,鬓边绒花被风吹得乱颤:“放心,我爹教过我怎么破解他们的迷魂阵。”

“赵彻,”龙弈转向始终沉默的老将,“你带弓弩营去右侧山坳,等秦军追过来,就把他们引进咱们埋的雷石阵。”

赵彻扯了扯弓弦,指节泛白:“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