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掰下礼穗递给淳于越,能吃的才是好礼呀~
老儒怔怔地嚼着稻穗,甘甜的浆汁满口生香。他老泪纵横,声音哽咽:殿下......究竟是何人?
我是父皇的昭儿呀!嬴昭转身蹦向粮堆,发种子啦!先到先得!
是夜,淳于越独坐司农府。案头那部《周礼》被不小心打翻的辣酱浸透,页脚蜷曲如枯萎的叶子。他提笔欲写辞表,窗外忽然飘来稚嫩的童谣:
种土豆~收万斗~蒸的蒸~煮的煮~
推开窗,只见嬴昭骑着食铁兽在月色下夜巡,小小的身影在田埂间穿梭,逐棵抚摸禾苗,神情专注得仿佛君王检阅军队。
殿下不怕辛劳?
苗苗怕黑呀~孩童指向远处,那边有坏虫虫咬它们~
淳于越顺指望去,果然见几名黑衣人正在偷挖辣稻!他急忙要呼唤守卫,却见那些稻株突然喷射出辛辣的粉末,贼人顿时惨叫着滚落田沟。
看!苗苗自己会打架!嬴昭得意道,老爷爷要不要学防身术?
这一夜,淳于越彻夜未眠。黎明时分,他撕了辞表,换上一身粗布衣走进试验田。第一锄下去,就听的一声,竟刨出了一块青铜简——上面刻着的,竟是失传已久的《神农百草经》残篇!
嬴昭凑过来瞅瞅:这个呀~外祖父说缺了三页呢......小手指点向某处,这里该讲土豆的!
淳于越翻到对应位置,果然见空白处缓缓浮现出图文,正是详细的土豆栽培法!他骇然看向孩童,嬴昭却已经趴在地里,耳朵贴着土壤:蚯蚓说
继续掘地三尺,竟挖出了一整套先秦时期的农具,刃口寒光闪闪,仿佛昨日方才打磨过。
消息传开,百家震动。墨家弟子献上精巧的灌溉机关,农家传人呈递珍稀的良种,连医家都赶来研究辣稻的药理。唯有儒家弟子围在淳于越身边,痛哭流涕:师祖弃文从农乎?
老儒将一株辣稻穗郑重地插上发髻,肃然道:此乃新礼——饱腹之礼。
嬴政得知后,特赐称号。诏书送至时,淳于越正跟着嬴昭学习嫁接之术,手上沾满泥浆,竟欲下跪叩拜。
免啦免啦!孩童一把接过诏书,顺手垫在晃动的凳脚下,高低不平呢~
远在深宫的赵高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切,气得捏碎魂玉:废物!连个腐儒都策反不了!转而盯住镜中胡亥的身影:该你去了......
荒岛上,胡亥正生吃毒鱼。魂火灼烧间,他忽然歪着头,机械地学舌:饱......饱腹之礼......
海水卷来一株辣稻穗,他捡起来嚼着嚼着,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而司农府的最高处,那方食铁兽官印悄然转动头颅,望向骊山的方向。月光下,印钮上的熊目似乎闪过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