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柏油路被车灯切割出两道明亮的光带，又迅速向后延展、消失。
车厢内只余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以及鹿晗那略显沉闷、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呼吸声。
他一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真皮表面，目光却像是被钉死在了前方不断延伸的路面上。
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下颌线锋利得像是用刻刀精心雕琢过，连带着脖颈处的青筋都隐隐有些凸起。
沉默如同车内循环的冷空气，一点点在狭小的空间里堆积、凝固。
仪表盘上的绿色灯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趁着前方路口红灯亮起的间隙，飞快地偏过头，目光像是带着钩子，直直地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迪丽热巴。
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醋意，酸意几乎要从每个字缝里溢出来，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好几分。
“你喜欢他？”
迪丽热巴正托着腮，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发呆。
闻言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神里满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连忙摆了摆手，连带着肩膀都微微晃动起来，语气急切得像是要立刻撇清关系。
“没有没有！
我对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你千万别误会！”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努力平复心头那突如其来的慌乱，胸口微微起伏着，声音也随之放轻了些，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
“当时他突然就那么说，一点征兆都没有。
我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特别尴尬。
就那么站在那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浑身都僵住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鹿晗，清澈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像是带着细碎的星光。
“真的谢谢你刚才及时给我解围，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在那儿僵到什么时候，估计脸都要丢尽了。”
话音落下，她微微抿了抿唇，脸颊像是被车内的暖风熏过一般，悄悄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低了下去，哼哼一般，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过……
你刚才说我是你女朋友，好像是有点太过了。”
鹿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地凸显出来，原本平稳的呼吸也骤然一滞。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在绿灯亮起时，缓缓踩下油门，将车速放缓了些许，比刚才平稳的速度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车厢内的沉默再次被拉长，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说服对方。
“我只是不想让他再误会，也不想给任何人留下机会。”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瞬间打破了车内那微妙的平衡。
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压抑，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与试探。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车子的行驶，悄然发生着改变。
过了几秒，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迪丽热巴，刚才那点固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坦诚的认真。
“我知道这样说有点唐突。”
他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但我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这些话像是压抑了许久，此刻一股脑地说出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也让他的耳尖悄悄泛起了红。
“小迪，其实不只是想帮你，更想多陪你一会儿。
我对你的心思，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热巴的眼睛，带着一丝期待，也带着一丝不安。
“我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为了和谁赌气。”
迪丽热巴被他这番直白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颊的红晕更深了，她连忙低下头，避开了鹿晗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也带着一丝歉意。
“我知道你对我好。”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继续说道。
“你的心意，我能感觉到。
只是我……
我是个特别慢热的人，对于感情，我需要时间去适应，去接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辜负你的好，只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立刻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十足的真诚。
“刚才在片场，谢谢你替我解围。”
但我也真的怕，怕你说的那句话，会让大家误会，也怕……怕给你错误的信号。”
鹿晗听完她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失落，也有一丝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