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丽热巴快速扫了眼文档标题。
“收到，谢谢～”
便将手机调成静音，递给一旁的助理，开始配合化妆师上妆，全身心投入到即将开始的拍摄工作中。
鹿晗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了许久，指尖的凉意透过杯壁渗入皮肤，杯中的冰美式早已褪去最初的苦涩，只剩下几块孤零零的冰块在温热的液体里缓慢融化。
他望着窗外渐渐褪去晨雾、变得喧嚣的街道，深吸了一口混杂着咖啡香与冷空气的气息，试图将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压下去。
起身结了账，他拉了拉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将大半张脸埋进口罩里，只露出一双深邃却难掩情绪的眼睛。
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一阵微凉的风扑面而来，他没有直接走向停车场，而是朝着记忆中片场附近的一家超市走去，权当是散步，转移一下纷乱的注意力。
超市里人不多，舒缓的背景音乐在空旷的空间里流淌。
鹿晗推着一辆购物车，漫无目的地在货架间游走，目光并未聚焦在商品上。
他随手从货架上拿起几瓶冰镇矿泉水，又在零食区挑了几包迪丽热巴平时爱吃的薯片和坚果，动作间带着几分无意识的习惯。
就在他弯腰，伸手去够底层货架上一包抽纸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生鲜区的一个熟悉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版型宽松的浅色夹克，帽子被他牢牢地扣在头上，脸上还罩着一副黑色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显然和鹿晗一样，都做了全副武装。
即便遮挡得如此严实，鹿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人身形挺拔，正微微低着头，耐心地和超市工作人员询问着什么。
露出的眉眼温和舒展，尤其是侧脸那流畅柔和的线条，以及说话时，口罩边缘随着他嘴角的动作而微微起伏的弧度，还有那由内而外透出的温和沉静气质，都让鹿晗瞬间确认了身份——是张艺兴。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艺兴也抬眼扫视了一圈，目光穿过几排稀疏的蔬菜货架，与鹿晗的视线不期而遇。
他显然也有些意外，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反应过来，眼睛露出了礼貌又温和的笑，抬起手，朝着鹿晗的方向轻轻挥了挥，算是打过招呼。
鹿晗见状，脚步一顿，也只能停下推车，朝着张艺兴的方向微微颔首示意。
他直起身时，刻意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阴影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购物车冰凉的金属扶手，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张艺兴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眼睛挂着一贯温和的笑容，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偶遇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鹿哥？
这么巧，你也来超市买东西。”
他的目光随意地在鹿晗的购物车里扫了一眼，看到那几包熟悉的零食和矿泉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笑着补充道。
“这是准备去探班？”
鹿晗扯了扯脸上的口罩，试图让呼吸顺畅些，声音隔着一层布料，显得有些沉闷而模糊。
“嗯，没什么事，随便逛逛。”
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眼，目光落在张艺兴身上，问道。
“你也是？”
“对。”
张艺兴坦然地点点头，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一个精致水果篮，篮子里装满了新鲜的草莓、蓝莓和樱桃，色泽诱人。
“刚好今天没行程，过来看看热巴，顺便给她带点新鲜水果。”
提到迪丽热巴的名字时，他的语气平和自然，带着几分朋友间的熟稔与关切，听不出任何异样。
可就是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了鹿晗的心上。
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原本就有些沉闷的心情，此刻更是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他没有再接话，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张艺兴手中那个鲜红的水果篮上，沉默了片刻，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依旧淡淡的。
“那挺巧。”
空气里一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安静，只有超市里舒缓的背景音乐在缓缓流淌。
张艺兴似乎并未察觉这份沉默下的暗流涌动，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看了一眼手机，说道。
“那我就不耽误你购物了，先过去了，咱们片场见？”
鹿晗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嗯”声，算是回应。
他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张艺兴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超市的出口处，才缓缓松开了紧攥着购物车扶手的手。
松开的瞬间，他才感觉到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麻，甚至微微泛白。
他低头看了眼购物车里那几样简单的东西。
原本只是想借购物转移注意力的念头，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偶遇搅得更加纷乱，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
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像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漾开了更大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