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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诏与西夜的车队,则是在一片指指点点与鄙夷的目光中,灰熘熘地驶离西山范围。官道两旁的百姓商旅,早已听闻风声,对着他们明晃晃的旗帜议论纷纷,毫不避讳。
“看!就是他们!几个国家的大男人,欺负咱们云煌一个刚成金丹的小姐!”
“呸!不要脸!”
“活该被陛下训斥!滚回去吧!”
南诏西夜众人听得面红耳赤,却无一人敢出声反驳,只能加快车速,恨不得插翅飞离。车队中的核心人物,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国内的同时,也在绝望地等待着国主的雷霆震怒。南诏国王与西夜国君接到初步传回的情报时,皆是脸色阴沉如水,怒吼声在宫殿中回荡,询问着阿依娜和使臣何时能滚回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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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帐之内,皇甫凛三人已禀报完毕。
皇帝皇甫明璋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案,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梁家这丫头,今日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萧煜笑道:“陛下说的是,经此一事,南诏西夜少不得要大出血一番,方能平息陛下之怒,弥补梁小姐所受的委屈与惊吓。”
钱多多也嘿嘿一笑:“而且经此震慑,其他各国在帝都行事,也必会收敛许多。”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却骤然变得锐利,直直射向一直沉默的皇甫凛,语气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
“凛儿,依你之见,若梁岁岁……当真便是那寂幽山岭的‘神秘女子’,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帐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萧煜与钱多多皆是心头一震,屏息看向皇甫凛。
皇甫凛面对父皇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神色并未有太大变化,他沉吟片刻,如实回答道:“回父皇,儿臣在寂幽山岭与那‘神秘女子’仅有短暂交集,她全程面纱遮容,只露出一双眼睛,身形……确与梁小姐有几分相似。除此之外,她并未过多言语,出手果断,身法诡谲莫测。”
他顿了顿,继续道,声音沉稳而清晰:“儿臣以为,若梁岁岁当真便是那‘神秘女子’,依梁家世代对云煌、对父皇的忠诚,梁胤之为人,以及梁小姐今日在御前维护云煌声誉、智斗外臣的表现来看,这非但不是祸事,反而是云煌之幸,父皇之福。”
他抬起眼,目光坦然:“那‘神秘女子’所展现出的实力、胆魄以及获取资源的能力,惊天绝世。若她心向云煌,便是我云煌未来最强的依仗之一,足以震慑四方,护佑国祚。况且,观其在寂幽山岭布局、行事之缜密老辣,连同其手下执行之利落,便是最擅计算谋划的钱多多,亦深感佩服。此等心智能力,远超寻常修士。”
“若她不是……”皇甫凛语气不变,“那么,以梁岁岁今日展现出的文采武略、心智谋断,无论其师承何处,其本身,便是难得的人才,于国于朝,皆有大用。”
最后,他总结道,话语掷地有声:“故,儿臣以为,无论梁岁岁是否那‘神秘女子’,于云煌而言,皆是有利无害。儿臣所见,仅此而已。”
这便是皇甫凛最真实的想法,不偏不倚,完全立足于云煌的利益。
皇帝听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他凝视了皇甫凛片刻,并未立刻表态,只是缓缓靠向龙椅,陷入了更深的思忖之中。帐内,再次安静下来,唯有香炉中的青烟,袅袅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