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岭的山谷,在那一声驳壳枪响后,瞬间从死寂变成了咆哮的地狱。成千上万颗手榴弹,被战士们默契地延迟片刻后掷出,带着死神的呼啸,在离地三五米的空中猛烈炸开!这个高度,让预制破片的杀伤范围达到了极致,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不再是单调的轰鸣,而是演化成一种撕裂耳膜的混合巨响。其间夹杂着弹片切入骨肉的闷响、濒死者的惨嚎、受惊骡马的悲鸣以及武器零件被炸飞的尖锐呼啸。
浓郁的硝烟混合着扬起的尘土和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将整个山谷笼罩得昏天黑地,阳光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
日伪军的行军队列,这条刚才还耀武扬扬的长蛇,瞬间被炸成了无数截。走在最前面的伪军两个团遭受了毁灭性的首轮打击。士兵们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残肢断臂和破碎的枪支四处飞溅。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活着的伪军哭爹喊娘,彻底失去了建制,像无头的苍蝇般乱撞,反而冲散了后方日军试图建立的防御线。
“敌袭!寻找掩体!反击!快反击!”日军第37大队大队长山下敬吾少佐的嘶吼在爆炸的间隙中显得异常尖锐。
日军的反应也极其迅速和凶悍。大队长山下敬吾少佐在最初的混乱中侥幸未死,他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挥舞着军刀:“不要乱!第一中队向左翼山坡反击!第二中队抢占右翼制高点!机枪中队!寻找掩体压制火力!炮兵!快!把炮架起来!掷弹筒!轰击山脊!”
他毕竟是职业军官,求生的本能和武士道的疯狂驱使着他试图控制局面。
日军的困兽之斗与层次指挥
最初的极端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日军的基层军官和军曹们展现了其训练有素的一面。即使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许多小队长、曹长依旧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收拢身边的士兵。
在他的组织下,残存的日军士兵展现出顽强的战斗力。各个中队长也纷纷冒死起身指挥。
“杀给给!”中队长吉田大尉大喊!
“机枪!第二小队,机枪占领左侧土坎!”
“掷弹筒!三点钟方向,山脊疑似机枪阵地,距离二百,急速射!”
“第一中队向大队长靠拢!组成环形防御!”
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开始嚎叫起来,子弹盲目地泼向两侧的山脊,打在岩石上溅起一串串火星。更有经验的军曹则指挥着掷弹筒手,凭借经验估算着距离,将一枚枚八九式榴弹射向新一团火力最猛的地方。
“嗵!嗵!”几声闷响,几发掷弹筒榴弹在一营二连的阵地上爆炸,掀起一片泥土。两名正在投弹的战士不幸被弹片击中,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医务兵!这边!”二连长王大山眼睛瞬间红了,一边大吼,一边抄起一挺捷克式,对着山下那个刚刚发射完的日军掷弹筒小组就是一个长点射,“狗日的!还我兄弟!”子弹将那个小组所在的位置打得泥土飞溅,一名弹药手栽倒在地。
同样的反击也发生在其他方向。日军残存的几门九二式步兵炮和迫击炮在炮兵的拼死操作下,竟然在如此混乱中开始架设。炮兵中队长赤木大尉脸上淌着血,挥舞着军刀嚎叫:“快!快快滴!瞄准!摧毁支那军的重火力点!”
然而,他们的企图早已被山脊上的眼睛盯死。
精准的死亡点名——尖刀队与炮营的雷霆回应
“目标,日军炮兵阵地!距离八百二,高低加三,一号装药,三发急速射——放!”王承柱的吼声通过电话线传到每个炮位。
炮营的阵地上,早已测算好诸元的火炮发出了复仇的怒吼。
“轰!轰!轰!”
四一式山炮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首先抵达,精准地落在日军刚刚展开的炮兵阵地上。一团巨大的火球腾起,一门九二式步兵炮连同周围的五六名炮兵瞬间被炸成了零件状态。
紧接着,另外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和十门90迫击炮的炮弹也如同冰雹般砸下!爆炸的火光和烟柱接连不断,日军的炮兵阵地瞬间化为一片火海,残肢、破碎的炮管、扭曲的钢盔被高高抛起。
赤木大尉和他的炮兵部队,连同他们宝贵的火炮,在短短几十秒内就被彻底抹去。新一团炮营的首轮齐射,就彻底打断了日军的脊梁!
与此同时,尖刀队的狙击小组在王喜奎的带领下,开始了冷酷的“点名”。
“砰!”一声清脆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响。下方一名正挥舞着军刀,嚎叫着指挥一挺重机枪的日军机枪中队副队长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钢盔上出现一个孔洞,一声不吭地倒地。
“砰!”又一声枪响。一个刚刚测完距,正准备发射的掷弹筒手胸口绽开血花,掷弹筒歪倒在一旁。
王喜奎如同岩石般稳定,拉栓、退壳、上膛、瞄准、击发,动作行云流水,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带走一个有价值的目标。他身边的几个狙击手也毫不逊色,精准的射击让日军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火力点不断哑火。
“打得好!喜奎!给老子盯死了,一个军官都别放过!”李云龙在指挥位上看得真切,兴奋地一拍大腿。
各营的狂暴输出与连长的风采
“一营!给老子狠狠地打!别让小鬼子喘过气来!”一营长张大彪的嗓门比机枪还响。他虽然没有亲自冲锋,但站在阵地前沿,如同一尊怒目金刚,不断指挥着火力。
他看到日军一挺隐蔽在石头后的歪把子给三连造成了麻烦,立刻吼道:“赵铁牛!你的一连火力覆盖那块大石头后面!王大山,你的二连掷弹筒呢?给老子敲掉它!”
“是!”一连长赵铁牛亲自操起一挺缴获的歪把子,对着那块区域就是一阵猛扫,压制得鬼子抬不起头。二连长王大山则亲自操炮(掷弹筒),略一瞄准,“嗵”一声,掷弹筒榴弹划着弧线落下,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爆炸的破片和冲击波也将那个机枪小组炸得失去了战斗力。
二营长沈泉则显得更为冷静,他更像一个精确的外科医生,在寻找敌人的破绽。“沈泉!看到那个小土包了吗?后面至少躲了半个小队的鬼子,还他娘的有两具掷弹筒!”李云龙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收到,团长!”沈泉放下电话,立刻命令:“四连周大眼,集中所有掷弹筒,覆盖那个土包!五连周保义,机枪准备,鬼子跑出来就给老子往死里打!六连郑铁头,侧翼火力牵制!”
命令被迅速执行。四连长周大眼亲自调整两具掷弹筒角度,“嗵嗵”几声,几发榴弹精准地落在土包后方,炸得鬼子鬼哭狼嚎。残存的四五名鬼子刚跳出来想跑,五连长周保义指挥的两挺捷克式交叉火力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将他们扫倒。
三营长王怀保的压力最大,他的任务是扎紧口袋。“七连!林大山!给老子把西边的口子堵死了!一只兔子也不准放出去!”王怀保对着电话咆哮,“八连刘文广!九连陈铁柱!你们他娘的快点!给老子冲到东面,把口子堵上!鬼子要跑!”
七连长林大山指挥战士们依托刚抢修好的简易工事,用密集的火力将试图向西突围的几十个日伪军一次次打回去,阵地前敌人尸体堆积如山。
八连长刘文广和九连长陈铁柱则带着战士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陡峭的山坡向下冲,一边冲一边用步枪和轻机枪射击,拼命抢战时间,要去封闭最后的缺口。
日军的重机枪和掷弹筒依然在疯狂反击。一挺躲藏在岩石缝隙中的九二式重机枪疯狂扫射,压制了一营一小片阵地,造成了几名战士伤亡。
“妈的!”投弹爆破组组长王根生啐了一口,看向那处火力点,距离远超普通手榴弹投掷范围。他猛地从弹药箱里抓起几颗加重手榴弹(缴获的日式九七式),对组员吼道:“掩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