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决定在敌人来的路上把缴获的地雷全都布置上,然后山路两旁埋伏迎敌。
“老曹,你真打算把所有地雷都埋出去?”严英豪蹲在弹药库门口,看着战士们扛着一箱箱地雷往外搬,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缴获的,全埋了,以后咋办?”
曹兴国正在地图上标记伏击点,闻言头也不抬:“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杉口带着联队主力来报复,硬碰硬咱们占不到便宜,只能靠地雷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再说,这些地雷本就是鬼子造的,现在用在他们自己身上,正好!”
野田平武站在一旁,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忍不住插了句:“曹团长,杉口为人谨慎,要是发现路上有地雷,肯定会派工兵排雷,到时候……”
“他排雷,咱们就打排雷的!”曹兴国放下铅笔,眼神锐利如刀,“让二连埋伏在山路左侧的山坡上,三连守右侧,等鬼子工兵一动手,就用机枪压制。等他们乱了阵脚,再把预备队派上去,前后夹击!”
严英豪眼睛一亮:“这招够狠!我这就去安排!”他转身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又停下,“对了,埋地雷有啥讲究不?是不是得埋得隐蔽点?”
“不用太隐蔽。”曹兴国笑了笑,“故意露几个出来,让他们知道有埋伏,心里发怵。剩下的藏在石头缝、草丛里,让他们防不胜防!”
“高!”严英豪竖了个大拇指,撒腿跑了。
野田平武看着曹兴国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暗暗佩服。他原以为八路军只会硬拼,没想到战术这么灵活,难怪松仁会输得那么惨。
“野田少佐,”曹兴国转头看向他,“你熟悉杉口的行军习惯,觉得他会带多少人来?”
野田平武想了想:“杉口最看重面子,青石镇丢了,他肯定想一次性夺回来,最少会带两个大队,说不定还会配一个炮兵中队。”
“两个大队?”曹兴国眉头微皱,“那咱们得再加把劲。让埋雷的弟兄多留几个暗哨,一旦发现鬼子动静,立刻发信号。”
“是!”
接下来的大半天,青石镇周边的山路上热闹非凡。战士们扛着铁锹、锄头,在曹兴国的指挥下,把缴获的地雷密密麻麻地埋了下去。有的埋在路面正中央,上面压块松动的石头;有的藏在路边的草丛里,引线连着旁边的树枝;还有的干脆把地雷串成一串,埋在狭窄的隘口,只等鬼子一踩,就炸他们个人仰马翻。
二连和三连的战士们则钻进了山路两旁的密林,用树枝和茅草伪装好,架起机枪,擦亮刺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山下的动静。严英豪带着预备队守在山路尽头的断崖处,手里攥着几颗手榴弹,时不时往山下望一眼。
傍晚时分,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团长!鬼子来了!黑压压一片,看样子真有两个大队,领头的是个大佐,骑着高头大马!”
“知道了。”曹兴国站在山坡上,用望远镜看了看,“让埋雷的弟兄撤回来,通知各部队,准备战斗!”
“是!”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杉口大佐骑着马,带着日军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青石镇的方向开来。他穿着笔挺的大佐制服,腰间的军刀随着马的步伐轻轻晃动,脸上带着倨傲的神情——在他看来,拿下一个小小的青石镇,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前面的路注意警戒!”杉口勒住马,对身边的工兵小队长说,“听说八路埋了地雷,别让帝国的勇士白白送死。”
“哈伊!”工兵小队长立刻带着几个工兵,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路,手里的探雷器在地上扫来扫去。
走了没多远,一个工兵突然喊道:“大佐!有地雷!”
杉口凑近一看,只见路面上露出一个地雷的引信,旁边还压着块石头,显然是故意让人发现的。
“八嘎!土八路就这点伎俩!”杉口冷笑一声,“排掉!继续前进!”
工兵们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拆掉地雷的引信。可他们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工兵被路边草丛里飞出的地雷炸得飞了起来,血肉模糊地落在地上。
“有埋伏!”日军顿时乱了阵脚,纷纷趴在地上。
“砰!砰!砰!”
山路左侧的山坡上,二连的机枪突然响了起来,子弹像雨点一样泼向日军。趴在地上的日军士兵来不及反应,就被扫倒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还击!给我还击!”杉口气得大喊,拔出指挥刀指向山坡。
日军士兵们赶紧架起机枪,朝着山坡上还击。可八路军战士们躲在掩体里,日军的子弹大多打在树上和石头上,溅起一片碎屑。
“右侧!右侧也有埋伏!”一个军曹尖叫起来。
只见山路右侧的密林里也冒出了火光,三连的战士们扔出的手榴弹像冰雹一样落在日军队伍里,炸得他们人仰马翻。
杉口这才意识到,自己钻进了八路军的口袋阵。他又惊又怒,挥着指挥刀大喊:“工兵!快排雷!冲过去!”
工兵们硬着头皮往前冲,可刚探到隘口,就触发了连环地雷。“轰隆!轰隆!”几声巨响,隘口被炸塌了一半,碎石和泥土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好几个工兵被埋在了
“过不去!大佐!路被堵死了!”工兵小队长哭喊着报告。
杉口看着进退两难的队伍,又看了看不断从山坡上射来的子弹和手榴弹,气得眼前发黑。他这才明白,八路军根本不是想守住青石镇,而是想把他们活活耗死在这条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