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头那杆三八大盖要是还在,保准能在三百步外敲掉鬼子哨兵的钢盔。”王黑风蹲在密林边缘的雪窝里,手里把玩着一颗刚缴获的步枪子弹,弹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曹兴国正用望远镜盯着丛林外围的日军营地——三十多顶帐篷沿山坡铺开,篝火在帐篷间跳动,哨兵背着步枪来回踱步,军靴踩在冻土上的“咔哒”声顺着风飘过来,清晰得像在耳边。
“别惦记三八大盖了。”曹兴国放下望远镜,镜片上结着一层薄霜,“让赵刚把缴获的那挺九九式轻机枪架到东侧的老槐树上,明天晚上换国军弟兄用。记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别给鬼子瞄准的机会。”
严英豪裹着绷带的左臂搭在一棵松树上,手里捏着张草图,上面用炭笔标着日军哨兵的位置:“我让二连的张班长带侦察班负责西侧,他们都是打冷枪的老手,去年在平型关,一个班愣是用五支步枪拖住了日军一个小队。”
王黑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那咱们可得比一比,看看是八路军的枪法准,还是国军的弟兄厉害。我带刀队的弟兄守北侧,专挑离帐篷最近的哨兵下手,打完就往密林里钻,保证鬼子追不上。”
曹兴国抬手看了眼怀表,时针刚过戌时:“第一班让八路军的侦察员上,亥时整动手。记住,别贪多,每晚敲掉三五个哨兵就行,目的是让他们睡不安稳,耗垮他们的精气神。”
亥时的梆子声刚从远处的村庄传来,东侧老槐树上的赵刚已经架好了轻机枪。他往枪管上哈了口白气,用棉布擦去上面的霜花,瞄准镜里正好框住一个背对着他的日军哨兵——那哨兵正缩着脖子搓手,钢盔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
“砰!”
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子弹精准地穿过哨兵的后心,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雪地里,手里的步枪“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营地顿时乱了套,日军从帐篷里涌出来,举着步枪四处扫射,子弹“嗖嗖”地从槐树上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片木屑。赵刚早已抱着轻机枪滑下树,钻进密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很快就被飘落的雪花盖住。
“八嘎呀路!人呢?”中岛裕翔披着军大衣冲出指挥帐篷,看着地上的哨兵尸体,脸色铁青得像块冻铁。他昨晚刚丢了敢死队,现在连哨兵都被冷枪打掉,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中佐阁下,好像是从东边的树林里打过来的!”一个军曹指着槐树林的方向,声音发颤。
中岛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步枪,对着树林疯狂扫射:“给我搜!把他们找出来!”
十几个日军举着枪冲进树林,却在密林中迷失了方向,转悠了半个时辰,只找到几棵被子弹打中的树干,只能骂骂咧咧地回营。
子时刚过,西侧的国军侦察班开始行动。张班长趴在一块巨石后,手里的中正式步枪架在石头上,瞄准镜对准了第二个哨兵——那哨兵正靠着帐篷打盹,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日本小调。
“让你睡安稳觉!”张班长低声骂了一句,扣动扳机。子弹穿过哨兵的太阳穴,鲜血溅在帐篷布上,像开了朵暗红色的花。
这次日军学乖了,听到枪声没敢贸然冲进树林,只是举着枪对着黑暗乱射,同时点燃了更多的火把,把营地照得如同白昼。但张班长早已带着弟兄们绕到了营地南侧,借着阴影的掩护,又敲掉了一个正在添篝火的哨兵。
“撤!”张班长打了个手势,六人小组像泥鳅一样钻进密林,消失在夜色中。
丑时的月亮躲进了云层,密林里伸手不见五指。王黑风带着两个刀队弟兄摸到北侧的铁丝网旁,哨兵正背对着他们撒尿,军裤褪到膝盖,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这狗东西倒会享受。”王黑风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短刀,像狸猫一样窜过铁丝网,手起刀落,短刀精准地刺入哨兵的后颈。哨兵的尿液还在往下淌,身体却已经软倒在地。
他们刚要撤退,突然听到帐篷里传来日军的说话声,好像在商量换岗。王黑风对弟兄们打了个手势,三人趴在雪地里,等新换岗的哨兵走过来,又是一刀解决。
“今晚超额完成任务。”王黑风拍了拍手上的雪,“走,回去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天快亮时,日军营地已经换了四批哨兵,却还是被冷枪打掉了七个。中岛裕翔气得在指挥帐篷里直转圈,军靴把地面的冻土跺得“咚咚”响。
“中佐阁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一个参谋官小心翼翼地说,“弟兄们一晚上没合眼,再这么耗下去,不等打仗就得垮了。”
中岛猛地停下脚步,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给每个哨兵配一个搭档,两人背靠背站岗,再在营地周围拉上绊发式手榴弹,我看他们还怎么偷袭!”
第二天晚上,日军果然改变了布防。哨兵成对出现,背靠背站在火把旁,营地周围的铁丝网上挂满了手榴弹,引线连着细线,只要一碰就会爆炸。
“这狗东西学聪明了。”王黑风趴在雪地里,看着对面的哨兵,“两个绑在一块儿,倒省得咱们跑路了。”
曹兴国用望远镜观察了半晌,对身边的赵刚说:“让神枪手老周上,他能在两百步外打中手榴弹的引线。先炸掉一对哨兵,再趁乱敲掉剩下的。”
老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兵,据说年轻时是猎户出身,能用步枪打落天上的飞鸟。他趴在一棵倒木后,步枪架在树桩上,瞄准镜对准了铁丝网上的一颗手榴弹。
“砰!”
子弹精准地打中引线,手榴弹“轰隆”一声炸开,铁丝网被炸出一个缺口,两个背靠背的哨兵瞬间被气浪掀飞,惨叫着落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