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你这个叛徒!是不是你给皇军的饭里下了药?”络腮胡军曹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一把揪住炊事班长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面带菜色的士兵,个个眼神凶狠,显然是把泻肚子的账全算在了炊事班头上。
铃木被揪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挣扎着喊道:“我没有!饭是按规矩做的!肯定是你们自己嘴馋,偷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野果子!”他这话倒是不假,日军断粮多日,不少士兵私下里去城外挖野菜、掏鸟窝,闹肚子也不算新鲜事,只是这次规模太大,由不得人不怀疑。
“放屁!”一个矮个士兵冲上来,一拳砸在铃木胸口,“我们昨天就没出营门!倒是你,昨天跟那个支那人挑夫嘀嘀咕咕,肯定是你通敌!”
“你血口喷人!”铃木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矮个士兵的鼻子骂,“我看是你想栽赃陷害!上次你偷仓库的罐头,还是我替你瞒过去的,现在倒反过来咬我一口?”
两人越吵越凶,很快就扭打在一起。络腮胡军曹等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炊事班的几个伙夫自然不能看着班长被欺负,操起烧火棍、菜刀就冲了上来。一时间,伙房周围拳打脚踢,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哭喊声、怒骂声、惨叫声混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这动静很快传到了司令部,织田武夫正因为手下士兵大面积腹泻的事焦头烂额,听闻伙房打了起来,气得脸都绿了。他提着指挥刀就冲了过去,远远就看见一群士兵互相厮打,有的被按在地上摩擦,有的抱着头满地打滚,还有的拿着家伙往死里招呼,哪里还有半点皇军的样子。
“八嘎!都给我住手!”织田怒吼一声,指挥刀“噌”地出鞘,刀光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正在打斗的士兵们被这声怒喝吓了一跳,纷纷停手,看到织田那要吃人的眼神,吓得赶紧扔掉手里的家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络腮胡军曹壮着胆子,指着铃木哭诉:“大佐阁下,铃木通敌,给我们下泻药,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铃木也连忙喊道:“大佐明鉴!我没有通敌!是他们自己偷吃坏东西,还想栽赃给我!”
“够了!”织田气得一脚踹在旁边的水缸上,水缸“哐当”一声碎成两半,水溅了众人一身。“一群废物!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对付八路军,反倒在这里内讧!像什么样子?!”
他目光如刀,扫过跪在地上的士兵,最后落在络腮胡军曹和铃木身上:“你们两个,各打五十军棍,关禁闭三天!谁再敢闹事,直接枪毙!”
“是!”两人不敢违抗,只能咬牙应下。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被打了军棍的络腮胡军曹心里憋着一股气,认定是铃木害了自己。当天晚上,他趁着夜色,偷偷溜进炊事班的仓库,把剩下的几袋面粉全倒进了茅房。
第二天一早,铃木发现仓库里的面粉不见了,顿时急得跳脚。他不用想也知道是络腮胡军曹干的,当即带着炊事班的人找到对方的营房,双方再次大打出手。这次动静更大,不仅惊动了整个营地,还把正在巡逻的宪兵队引了过来。
宪兵队长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二话不说,掏出枪就朝天开了一枪:“都给我蹲下!谁再动一下,老子毙了他!”
枪声震住了所有人,大家纷纷蹲下身子,瑟瑟发抖。宪兵队长走到络腮胡军曹和铃木面前,看了看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冷笑一声:“好啊,敢在军营里闹事,还敢毁坏军粮,你们真是活腻了!”
他对手下的宪兵说:“把他们两个,还有所有参与打斗的人,全给我抓起来,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出来!”
消息传到织田武夫耳朵里时,他正在对着地图发愁。听闻又有几十名士兵被关进了地牢,他气得差点晕过去。现在营地里能正常作战的士兵本来就不多,这么一折腾,更是雪上加霜。
“废物!一群废物!”织田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上,“连自己人都管不住,还怎么跟八路军打仗?!”
副官小心翼翼地说:“大佐阁下,现在营地里人心惶惶,不少士兵都在议论,说再这样下去,咱们迟早会被八路军消灭……”
“住口!”织田厉声打断他,“谁再敢妖言惑众,格杀勿论!”
虽然嘴上强硬,但织田心里也清楚,再这么内斗下去,不用八路军动手,他们自己就会垮掉。他看着地图上猫耳山的位置,眼神变得阴狠起来:“看来,必须给他们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