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命令二营一连连长李云霄带领战士化妆成老百姓分批进入县城与交通站联系,了解情况,通过挖地道进入日军军火库,盗取军火后夜间秘密出城。
“云霄,这趟进城,既要摸到军火库的底细,还得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运出来,难度不小。”曹兴国站在雪地里,拍了拍李云霄的肩膀,军大衣上的积雪簌簌滑落,“跟谷天贺接上头后,万事听他调度,记住,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撤,别硬拼。”
李云霄把步枪往背上紧了紧,枪身用破麻袋裹着,看着像捆柴火。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团长放心,我李云霄别的本事没有,论钻空子、打埋伏,还没栽过跟头。保证把军火库掏个底朝天!”
旁边的战士们正忙着化装,有的裹着头巾扮成农妇,有的挑着空担子装作货郎,棉衣里藏着短枪和炸药包,看着跟普通百姓没两样。“连长,咱们分三批走,我带第一批从东门混,你带第二批走南门,王二柱带第三批守在城外接应。”一个老兵低声安排着,手里的针线正缝补着破旧的棉袄。
李云霄点头:“记住暗号,买烟要‘哈德门’,问价就说‘够秤不’,别出岔子。”
呼兰县城的东门,日军哨兵正挨个盘查进城的百姓。李云霄混在挑柴的队伍里,低着头,草帽压得很低。轮到他时,日军用刺刀挑开柴捆,见里面确实是干柴,骂了句“快点滚”,就放他进了城。
城里的街道比往常冷清,日军巡逻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枪托敲得石板路“咚咚”响。李云霄跟着人流往城隍庙方向走,路过谷记杂货铺时,故意放慢脚步,瞥见门口挂着两串红辣椒——这是谷天贺约定的安全信号。
他挑着柴走进铺子,谷天贺正趴在柜台上算账,头也没抬:“买啥?”
“来盒哈德门。”李云霄放下柴担,声音压得极低。
谷天贺抬头,飞快地递给他一盒烟:“二十五文,够秤。”他朝后院努努嘴,“里面说话。”
后院的柴房里,谷天贺铺开一张草图,上面用炭笔标着日军军火库的位置。“军火库在西北角的关帝庙,四周围着三米高的青砖墙,墙头上架着电网,门口两个机枪岗,里面还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守着,每小时巡逻一次。”他指着庙后墙根,“这是片老地基,
李云霄用手指量着距离:“从这儿到关帝庙后墙,大约一百五十步,挖地道得多久?”
“夜里挖,白天歇着,估计三天能通。”谷天贺从床底下拖出把锈迹斑斑的铁锹,“这是我从旧货市场淘的,够结实。就是动静得小,不能让鬼子察觉。”
当天夜里,杂货铺后院的地窖里就响起了“沙沙”的挖土声。李云霄带着五个战士轮流挖掘,挖出来的沙土用麻袋装好,趁着天亮前运到城外的乱葬岗偷偷埋掉。为了减震,铁锹上裹着破布,战士们嘴里叼着布条,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第二天夜里,地道挖到一半,突然碰到块硬石头,铁锹“当”的一声磕出火星。李云霄赶紧按住战士的手,耳朵贴在土墙上听了听——外面传来日军巡逻的皮鞋声,离得不远。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巡逻队走远了,才用钢钎一点点凿石头,火星在黑暗中闪烁,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上结成冰碴。
第三天后半夜,地道终于挖到了关帝庙后墙根下。李云霄用手指捅开最后一层薄土,借着月光看到墙内的景象——军火库的院子里堆着几十箱手榴弹和炮弹,墙角还码着几挺重机枪,油布盖得严严实实。
“太好了!”一个战士忍不住低呼,被李云霄瞪了一眼。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包,小心翼翼地贴在墙根,拉燃引线后迅速退回地道。
“轰隆”一声闷响,后墙炸出个两米宽的豁口,烟尘刚起,李云霄就带着战士们冲了进去。守在院子里的日军哨兵刚反应过来,就被迎面飞来的匕首刺穿喉咙,无声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