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奎胜心里一沉,拍了拍老太太的手:“大娘放心,我们一定把剩下的鬼子全揪出来,给您孙子报仇!”
回到指挥部,曹兴国正在看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承德城的各个角落:“就剩城北的天主教堂没搜了。藤本刚才回报,教堂顶上好像有动静,但没看到人。”
“天主教堂?”魏奎胜凑过去看,“那地方不是早就被鬼子占了吗?听说里面的神父都被他们杀了。”
“说不定藏着大鱼。”曹兴国指着地图,“教堂后面有个钟楼,视野好,能看到大半个城,很可能是鬼子的观察哨。”
魏奎胜把花生往兜里一揣,摸出驳壳枪:“我去看看!正好消消食!”
谷天贺也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俩人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往城北走,雪又开始下了,不大,像柳絮似的飘着。天主教堂的尖顶在夜色里透着股阴森,门口的石狮子被打坏了一只,看着格外狰狞。
“都小心点!”魏奎胜示意战士们放慢脚步,自己和谷天贺贴着墙根往前挪。
教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钟楼顶上有微弱的光。魏奎胜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看穿着是教堂的修女。
“狗日的小鬼子!”谷天贺低骂一声,拳头攥得咯咯响。
俩人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刚到大厅中央,突然听到钟楼上传来响动,像是有人在爬楼梯。魏奎胜对谷天贺使了个眼色,俩人分左右往钟楼摸。
钟楼的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吱呀”响。魏奎胜举着驳壳枪,一步一步往上挪,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快到楼顶时,上面传来说话声,是日语,夹杂着笑声。
他猛地冲上去,楼顶的景象让他愣住了——三个鬼子正围着个火堆喝酒,旁边还绑着个年轻姑娘,看样子是修女,脸上全是泪痕。
“放下她!”魏奎胜大喝一声,驳壳枪指着鬼子。
鬼子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举着酒瓶的鬼子突然把瓶子往火堆里扔,“腾”地一下,火苗蹿起老高,挡住了视线。
“抓住他!”魏奎胜大喊着往前冲,却被地上的绳子绊倒,等他爬起来,鬼子已经带着修女往钟楼的另一侧跑,那里有个通往屋顶的梯子。
谷天贺追上去,被一个鬼子举着刺刀拦住,俩人打在一处。魏奎胜瞄准跑在最后的鬼子,“啪”地一枪,子弹打在他的腿上,那人惨叫着倒下,修女趁机挣脱,往魏奎胜这边跑。
剩下的两个鬼子见势不妙,爬上屋顶,顺着瓦片往旁边的阁楼跳。魏奎胜对着他们的影子开枪,却打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让他们跑了!”魏奎胜懊恼地捶了下墙。
谷天贺喘着气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鬼子的军牌:“跑不远!这上面有番号,是松井的直属小队,估计是想往城外跑。”
那个修女惊魂未定,对着他们连连鞠躬:“谢谢……谢谢你们……”
魏奎胜扶着她:“别怕,安全了。我们送你下去。”
下楼时,修女说那几个鬼子是昨天躲进教堂的,杀了神父和其他修女,就等着晚上往城外逃。“他们说……说城外有接应,在木山崖那边……”
“木山崖?”魏奎胜心里一动,那地方是出承德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
他对谷天贺说:“你带修女先回去,告诉团长,我去木山崖堵他们!”
谷天贺拉住他:“太危险了!天黑路滑,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魏奎胜拍开他的手,把驳壳枪往腰上紧了紧,“你留着,防止城里还有漏网之鱼。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带着两个战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掩盖了他们的脚印,只有钟楼顶上的火堆还在燃烧,像个孤独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