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今夜必雪前耻!”滨本三郎跪在村田面前,缠着绷带的左臂微微颤抖,昨天被曹兴国木棍震得脱臼的关节还在作痛,但他眼中的戾气却比昨夜更盛,“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影月流的武士,绝不会两次败在同一个对手手里!”
村田逸夫看着他渗血的绷带,端起清酒抿了一口:“滨本君,狼寨地势险要,曹兴国又生性谨慎,昨夜已有防备,今夜再去,怕是……”
“正因他有防备,才更要去!”滨本三郎猛地抬头,刀疤在烛火下扭曲成狰狞的形状,“武士的荣耀,容不得退缩!属下已查清,狼寨东侧有处悬崖,虽陡峭却可攀爬,今夜便从那里潜入,定取曹兴国首级!”
村田沉吟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南部十四式:“带上这个,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为要。”
滨本三郎接枪佩在腰间,却依旧握紧武士刀:“影月流的武士,只有战死的刀,没有退缩的腿!”
三更时分,滨本三郎带着仅剩的三名武士,绕到狼寨东侧的悬崖下。这处悬崖确实陡峭,布满了松动的碎石,但对专精攀爬的影月流武士而言,并非绝路。四人腰间系着绳索,手脚并用,如壁虎般向上挪动,指甲抠进石缝,留下道道血痕。
狼寨东侧的寨墙后,曹兴国正和李三响蹲在暗处。李三响抹了把脸上的露水:“队长,您咋知道他们会从这儿来?”
“滨本这种人,自负又记仇,正面攻不进,定会找偏门。”曹兴国指了指崖壁上隐约的黑影,“这处悬崖看着险,其实是狼寨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刘铁刀当年就没在这儿设太多防备。”他拍了拍身边的麻袋,“都准备好了?”
“妥了!”李三响咧嘴笑,麻袋里装着二十多个拳头大的鹅卵石,每个都裹着浸透煤油的破布,“保证让他们尝尝‘天女散花’的厉害!”
滨本三郎已经爬到离寨墙不足丈许的地方,只要再向上攀几步,就能翻进寨内。他回头对身后的武士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突袭。
“扔!”曹兴国低喝一声。
李三响点燃火把,队员们抓起裹着煤油布的鹅卵石,点燃后顺着崖壁滚下去。火球拖着长长的火尾,如同流星般砸向攀爬的武士,碎石被引燃的煤油烧得噼啪作响,崖壁瞬间成了火海。
“啊——”最向漆黑的崖底。另一个武士被滚落的碎石砸中额头,鲜血模糊了视线,也跟着坠了下去。
滨本三郎眼中喷火,挥刀劈碎一个迎面而来的火球,火星溅在他脸上,烫起几个燎泡。他怒吼着加快攀爬速度,终于抓住寨墙的边缘,猛地翻身跃了上来。
“来得好!”曹兴国抄起一根裹着铁皮的木棍,迎面砸去。滨本三郎挥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开裂,昨晚脱臼的左臂剧痛难忍,刀险些脱手。
李三响带着队员们围了上来,步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仅剩的那名武士刚翻进寨墙,就被三支步枪同时刺穿胸膛,哼都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就剩你一个了。”曹兴国步步紧逼,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影月流的武士,不过如此!”
滨本三郎被激怒,不顾左臂伤痛,刀刀狠辣,试图以命搏命。但他失血过多,又兼左臂无力,渐渐落入下风。曹兴国看准一个破绽,木棍横扫,正中他的膝盖,滨本三郎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留活口!”曹兴国喝止正要开枪的队员,一脚踩住滨本三郎的手腕,夺下他的武士刀,“村田派你来送死,倒是有眼光。”
滨本三郎挣扎着掏出腰间的南部十四式,对准曹兴国扣动扳机——却听“咔哒”一声,枪里没有子弹。他这才想起,出发时只顾着带刀,竟忘了装弹。
“废物。”曹兴国一脚将枪踢飞,示意队员,“绑起来,扔到崖边,天亮了让村田自己来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