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袖这时已检查完档案柜。三本《火器讲义》原稿少了一页,抽屉里有轻微拖拽痕迹。她蹲下,用义肢刮了点木屑,显微镜一照——檀木纤维里嵌着半粒靛蓝染料。
“和绣坊用的一样。”她收起工具,“他们拓印过。”
慕容雪在校场盯着试射场方向。九盏气死风灯刚点亮,她就看见东南角的草人动了一下。不是风,草人站姿偏了三寸。
她抬手,鹰笛贴唇,三长两短。
高空传来雕鸣,金翅雕俯冲而下,爪子抓向草人头颅。黑影暴起,挥刀格挡,左眼已被利爪撕开。
石灰包随即砸出,三名密探在烟雾中惨叫。护庄队冲上去,用麻绳捆住他们手腕,反剪在背后。
楚红袖走过去,掰开其中一人的衣襟。半块玉佩露出来,刻着“李”字,背面有莲花纹。
“《河图洛书》的机关术,”她用梅花镖挑了挑玉佩,“比我想的粗陋些。”
陈墨这时进了学堂大堂。二十七个黑影被竹哨阵困在院中,动弹不得。他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火折子。
“烧了他们的家纹。”他扔出火折子,落在一堆缴获的衣袍上,“告诉江南士族,陈氏学堂的灯,永远比他们的火把亮。”
火光腾起,楚红袖的机关臂弹出投影。供词一页页映在墙上,笔迹、时间、联络点,清清楚楚。其中一页写着:“城隍庙东厢,子时换信,火漆用莲花三金线。”
苏婉娘站在火光边,算盘突然发出机括声。她低头一看,第七珠自动弹起,底下露出一条暗格。她抽出一册账本,封面写着“李记商号,三月流水”。
她笑着把账本扔给陈墨:“够买他们三条货船了。”
慕容雪的鹰笛再次响起,这次是三长三短。护庄队在城隍庙搜出了三百封密信,全用铁盐密写,内容涉及漕运、火器、军饷。
晨钟响起时,学堂的扩音机关启动。供词和账册内容被念出来,传遍庐州城。
陈墨站在“有教无类”的匾额下,手指抚过硝酸甘油瓶。瓶身微烫,金属盖松了一圈。
远处,郑和的沙漏倒转,细沙流过的声音像极了战马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