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惊呼声瞬间炸响,前排的百姓甚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连礼部官员都攥紧了手中的文书,指节泛白。
江弄影站在侍卫身后的阴影里,指尖看似随意地捻着腰间的宫绦,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她抬眼望向擂台,目光落在傅沉舟身上时,没有半分寻常女子的惊慌失措,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方才傅沉舟嘴角渗血的模样,她看得真切,可脸上却连一点动容都没有,甚至还轻轻挑了挑眉,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杂耍。
傅沉舟侧身避开容璟的剑锋,手腕翻转,长剑顺势扫向对方下盘,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可容璟显然早有准备,脚尖点地跃起,避开攻击的同时,长剑再次劈下,直逼傅沉舟的左肩。“叮”的一声脆响,两剑相撞,火星四溅,傅沉舟被震得后退半步,左肩的衣料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在白色的宫装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台下的惊呼更甚,秦武攥着萧远的胳膊,急得直跺脚:“这容璟也太狠了!专挑伤口打!”萧远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擂台,沉声道:“太子殿下还留着余地,可容璟已经急眼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苏慕言站在另一侧,手中早已攥紧了药瓶,脚步往前挪了挪,随时准备上台救人。
可江弄影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还从袖中摸出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她嚼着糕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身边的几个宫女听见:“啧,太子殿下这身手,怎么还不如上次围猎时利落?看来是最近养尊处优,懈怠了。”
这话恰好飘到前排,一个老臣回头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大胆宫女!怎敢妄议太子殿下!”江弄影连忙收起糕点,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毫无惧意:“大人息怒,奴婢只是随口一说。您看太子殿下这不还占着上风吗?”她说着,抬手指向擂台,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
擂台上的傅沉舟恰好听见了这几句对话,心脏猛地一紧。他余光瞥见台下那个纤瘦的身影,她站在阴影里,神色淡然,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完全没有半分担心。他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涩意,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长剑再次迎上容璟的攻击,这一次,他的力道明显加重了几分。
容璟感受到傅沉舟的变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太子殿下,你现在已经受伤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认输吧!”他说着,攻势愈发猛烈,长剑招招直指傅沉舟的伤口,显然是想逼他彻底溃败。
傅沉舟的呼吸渐渐沉重,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滴落在擂台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印记。台下的观众都以为傅沉舟要输了,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叹气。秦武急得直转圈,萧远也忍不住往前挤了挤,想要喊傅沉舟认输。
可江弄影却突然提高了声音,朝着擂台喊道:“太子殿下!要不…您就认输吧!”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震惊。傅沉舟挥剑的动作顿了顿,难以置信地看向台下的江弄影,眼底满是疑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平日里看似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小宫女,竟然让他认输?
江弄影却像是没看见众人的目光,继续说道:“您看您都受伤了,要是再打下去,万一伤了筋骨,影响了日后处理朝政,那可就不好了。容世子身手这么好,您认输也不丢人,毕竟…保命要紧啊!”她说着,还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诚恳”的劝说。
容璟听到这话,笑得更得意了,他一边攻击傅沉舟,一边嘲讽道:“太子殿下,你都听见了吗?连你的宫女都觉得你赢不了!免得等会儿被我打得爬不起来,丢了储君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