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影的呼吸骤然停止,大脑一片空白。果然……果然被他知道了!
“解释。”傅沉舟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沉,如同被砂石磨过,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可怕。
“我……我……”江弄影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失语,“那是我……我不小心掉的……”
“掉的?”傅沉舟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扭曲而癫狂,他猛地将发簪掷于地上,银簪与地砖碰撞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掉到了容璟的手里?嗯?”
他猛地逼近,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并未用力,但那冰凉的触感和绝对的掌控感,让江弄影瞬间僵直,如同被毒蛇缠住了要害。
“私相授受?”他的脸逼近她,温热的呼吸带着浓烈的戾气喷洒在她脸上,“江弄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孤才离宫半日,你就急着去找你的‘下家’?连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都舍得送出去当定情信物了?”
“不是的!不是定情信物!”江弄影被他话语里的污蔑和那可怕的猜测刺激得尖叫起来,眼泪汹涌而出,“我是为了我父亲!我只是想求他帮我打听父亲的消息!殿下!我只是担心我父亲!”
“担心你父亲?”傅沉舟眼底的风暴更甚,指腹摩挲着她脖颈脆弱的肌肤,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所以,你就去找容璟?在你心里,他就是你的救命稻草?比孤更有用?嗯?”
他的逻辑扭曲而偏执,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真相是什么。他在意的,只有她的“背叛”,她试图脱离他掌控、寻求他人帮助的行为!
“不是的……我没有……”江弄影徒劳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没有?”傅沉舟猛地松开她的脖颈,转而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拖着她就在外走,“那你就亲眼去看看,你选的这条‘生路’,到底是什么下场!”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江弄影惊恐地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被他毫不费力地拖出了侧殿,拖入了那群玄甲侍卫的包围中。
侍卫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傅沉舟拖着她,如同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大步流星地朝宫外走去。沿途宫人纷纷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
宫门外,骏马早已备好。
傅沉舟将她粗暴地掼上马背,随即自己翻身上马,将她紧紧禁锢在胸前,一夹马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身后,是紧随其后的东宫铁骑,马蹄声如雷鸣,踏碎了京城的黄昏。
冰冷的疾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江弄影被傅沉舟牢牢锁在怀里,能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剧烈而愤怒的跳动,也能感受到他周身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但那个方向……似乎是……镇北王府?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他真的要去找容璟对质?他真的要把这莫须有的“私奔”罪名坐实?
马蹄声疾,如同催命的符咒。江弄影闭上眼,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这一次,她恐怕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