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沈醉心头一沉，这些人根本不是要攻城，而是想用楚惊风他们当诱饵，引来更多甲士围杀！他足尖点地想要冲过去示警，却见城墙上的弩箭已如暴雨般射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影忽然从斜刺里冲出。那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手里握着把砍柴刀，竟是之前缩在巷子里的孤儿。他不知何时摸上了城墙，此刻正抱着一名弩手滚倒在地，两人扭打间，那少年竟一口咬在弩手的颈动脉上。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更多的百姓被这一幕点燃了血性，原本缩在后面的几个壮年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嗷嗷叫着冲向城墙。
“一群疯子。”沈醉低声骂了句，眼眶却有些发热。他不再犹豫，锁链如长鞭般卷向城墙上的弩手，长刀则护住周身，硬生生在箭雨中杀出一条血路。
楚惊风显然也发现了陷阱，他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带着众人且战且退，逐渐靠近竹林。沈醉的支援来得正是时候，两人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如同配合多年的伙伴，左冲右突间竟将追兵撕开一道口子。
“进竹林！”沈醉大喊一声，率先跃入青竹掩映的小道。楚惊风紧随其后，那些甲士追到竹林边缘，却像是畏惧着什么，迟疑着不敢深入。
竹林深处，沈醉靠在一棵老竹上喘息，长刀拄在地上，刀尖还在滴着血。楚惊风清点人数，发现竟折损了三名百姓，其中就包括那个咬杀弩手的少年。
“他叫石头，爹娘去年被抓了壮丁。”赵老抹着眼泪，声音哽咽，“这孩子说，总要有人为咱老百姓争口气。”
沈醉沉默着，用长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暮色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今日之债，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就在这时，林霜忽然指着竹林外：“他们退了？”
众人望去，只见那些甲士竟真的在缓缓后撤，城门口的火把也渐渐熄灭，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从未发生。
楚惊风皱眉：“不对劲，他们像是在……”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声音并非来自城门方向，而是更靠北的位置，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建筑正在崩塌。
沈醉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是城中最大的粮仓。他瞳孔骤缩，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粮仓！”他低喝一声，转身就要冲出去，却见林霜忽然脸色煞白地指向他身后。
沈醉回头，只见刚才还好好的竹林深处，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悬浮在半空，周身散发着诡异的黑气，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在黑暗中闪着红光的眼睛。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黑影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楚惊风的长剑瞬间出鞘，沈醉握紧了长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那黑影身后的竹林深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伴随着细碎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