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夫人的印信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光,林微坐在政事堂的案前,指尖划过“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草案,眉头微蹙。窗外的蝉鸣聒噪,如同朝堂上此起彼伏的反对声,自她三日前提议推行此策,政事堂的门槛几乎被反对的大臣踏平。
“摄政夫人,丞相魏庸率领六部尚书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事启奏。”太监轻声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林微放下笔,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魏庸是朝中保守派的领袖,世代为官,家族田产遍布天下,“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直接触及了他的核心利益,他自然会带头反对。“让他们进来。”
魏庸身着紫色官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身后跟着六位尚书,神色肃穆。走进政事堂,他并未行礼,反而直挺挺地站在案前,沉声道:“摄政夫人,‘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策,实乃亡国之策!我大胤朝立国百年,向来遵循‘士农工商’四民之序,官绅免税免役,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岂能随意更改?”
户部尚书立刻附和:“丞相所言极是!官绅乃是国之栋梁,若是让他们与平民一同当差纳粮,必会寒了天下士子的心,无人再愿为朝廷效力。而且,官绅之家大多田产丰厚,若强行征税,恐引发叛乱,危及社稷!”
“诸位大人所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林微平静地开口,“祖宗之法,是为了让天下安定,百姓富足。如今官绅之家田产万顷,却不缴分文赋税,不服半点徭役,所有重担都压在平民身上,导致贫富差距悬殊,民不聊生。去年黄河水患,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而官绅之家却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大发国难财?”
她顿了顿,取出一份账本,“这是去年的赋税账目,全国赋税不足三千万两,而官绅之家隐匿的田产,每年应缴的赋税就超过一千万两。若是推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国库每年能增收千万两,这些钱财可以用来治理水利、赈济灾民、加强边防,何乐而不为?”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魏庸怒声道,“官绅之家为朝廷培养人才,捐资助饷,早已为国家做出贡献,免税免役是朝廷的赏赐,岂能说改就改?你一个女子,不懂治国之道,只知一味搜刮,迟早会把国家推向灭亡!”
“女子不懂治国之道?”林微冷笑一声,“丞相别忘了,正是我这个女子,推行户籍新政,让国家赋税增收三成;正是我这个女子,领兵出征,击退北狄,守住雁门关;正是我这个女子,揭穿洛承业的阴谋,稳定朝纲。而你们这些自谓‘懂治国之道’的大臣,除了墨守成规,反对新政,还做了什么?”
魏庸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后的礼部尚书道:“摄政夫人,就算官绅应缴赋税,也应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如今百姓刚刚安定,若是强行推行,恐引发民怨。”
“循序渐进?”林微道,“百姓已经等不起了!黄河水患年年发生,边防需要军饷,灾民需要赈济,每一件都刻不容缓。若是等到官绅们愿意主动缴税,国家早就亡了!此事我意已决,三日后,‘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策正式推行,任何人都不得阻挠!”
魏庸等人见林微态度坚决,知道再争辩也无用,只能愤愤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林微心中清楚,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魏庸背后是庞大的士绅集团,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既得利益,必然会采取各种手段阻挠新政。
果然,三日后,新政正式推行,京城周边的官绅纷纷抵制,拒不缴纳赋税,甚至煽动百姓闹事,说新政是“苛政”,会让百姓民不聊生。更诡异的是,新政推行不久,京城周边突然出现大旱,连续一个月滴雨未下,田地干裂,庄稼枯死,百姓们颗粒无收,流离失所。
“摄政夫人,不好了!京城周边三县大旱,百姓们没有粮食,已经开始逃荒了!”青禾匆匆走进政事堂,神色慌张,“而且,民间流传着谣言,说这场大旱是因为你推行新政,触怒了上天,上天降下惩罚,要求废除新政,处死你,才能平息天怒!”
林微心中一沉,这场大旱来得太过蹊跷,正好在新政推行的关键时期,而且谣言四起,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我知道了,立刻备车,我要亲自去灾区看看。”
宇文擎得知消息,立刻赶来:“微儿,灾区混乱,而且谣言四起,你亲自前去太过危险,我陪你一起去。”
苏瑾也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粮食和药品,我和你们一起去,也好帮着赈灾。”
三人乘坐马车,很快抵达京城周边的清河县。清河县原本是鱼米之乡,如今却一片荒芜,田地干裂得能塞进手指,路边随处可见饿死的灾民,老人和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惨不忍睹。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降下旱灾啊!”一名老妇人跪在干裂的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摄政夫人,求求你废除新政吧,救救我们吧!”
周围的灾民纷纷附和:“废除新政!处死妖女!”
林微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她知道,百姓们是被谣言误导,才会把旱灾归咎于新政。“大家安静一下!”林微高声道,“这场旱灾并非上天惩罚,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一定会找到原因,解决旱灾,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
“你骗人!”一名灾民喊道,“若不是你推行新政触怒上天,怎么会突然大旱?我们已经快要饿死了,你还在这里说大话!”
“是啊,我们不信你!快废除新政!”
灾民们情绪激动,纷纷向林微围拢过来,场面一度失控。宇文擎立刻挡在林微身前,沉声道:“大家冷静!摄政夫人是真心为大家着想,她已经带来了粮食和药品,会帮大家渡过难关。若是有人故意煽动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苏瑾也让人抬出粮食和药品:“大家不要急,粮食和药品都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份!我们会尽快解决旱灾,让大家重返家园!”
看到粮食和药品,灾民们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纷纷排队领取。林微走到田地里,蹲下身子,抚摸着干裂的土地,指尖的双鱼玉魄突然微微发热,一股异样的气息传入她的脑海——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旱灾,土地中蕴含着一股阴冷的邪术气息。
“是巫教的邪术!”林微心中了然,“魏庸等人勾结巫教,施展邪术制造旱灾,嫁祸新政,想要逼我废除新政!”
宇文擎也察觉到了异常:“土地中确实有邪术气息,而且比北狄巫教的邪术更加阴狠。”
苏瑾道:“我已经让人打听了,旱灾发生前,有几名身着黑袍的巫师在清河县出现过,而且魏庸的侄子魏明,最近一直在清河县活动,形迹可疑。”
“魏明?”林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魏庸为了阻挠新政,已经不惜勾结巫教,残害百姓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魏明和巫师,破解邪术,否则旱灾会越来越严重,更多的百姓会遭殃。”
当晚,三人在清河县的县衙暂住。林微取出双鱼玉魄和龙心石,将两枚神器放在一起,蓝光和红光交织,形成一道光幕。林微闭上双眼,调动神器的力量,感应邪术的源头。
片刻后,林微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找到了!邪术的源头在清河县西郊的黑风山,那里有一个山洞,巫师们正在里面举行祭祀仪式,召唤旱魃!”
“旱魃?”宇文擎脸色一变,“传说旱魃是上古凶神,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若是让他们成功召唤旱魃,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黑风山,阻止他们!”林微道。
三人立刻行动,换上夜行衣,向黑风山赶去。黑风山山势险峻,夜色中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山脚下阴风阵阵,夹杂着诡异的嘶吼声。
“小心,前面有结界。”林微停下脚步,双鱼玉魄发出蓝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只见山洞口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雾气中蕴含着强大的邪术力量,正是巫教的结界。
林微取出龙心石,红光爆发,与蓝光交织,形成一道光刃,向结界劈去。“咔嚓”一声,结界被劈开一道裂缝。三人趁机冲进山洞。
山洞内灯火通明,中央的高台上,几名黑袍巫师正在念着诡异的咒语,高台下,魏明站在一旁,神色得意。高台上,一个巨大的阵法中,躺着一名赤裸的女子,女子的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是旱魃的祭品!
“住手!”林微高声道,纵身向高台上冲去。
巫师们见状,脸色一变,其中一名领头的巫师冷笑道:“林微,你果然来了!不过,已经晚了,旱魃即将现世,到时候,整个中原都会变成赤地,你的新政也会彻底破产!”
魏明也道:“摄政夫人,识相的就立刻废除新政,否则,不仅你会死,整个大胤王朝都会毁在你的手中!”
“痴心妄想!”林微怒喝一声,调动双鱼玉魄的力量,蓝光化作无数道光刃,向巫师们射去。巫师们纷纷挥动桃木剑,黑色雾气形成屏障,挡住了光刃。
宇文擎和苏瑾也冲了上去,与巫师们缠斗起来。宇文擎的长剑寒光凛冽,招招致命,很快就斩杀了两名巫师。苏瑾则取出烟雾弹和麻药,干扰巫师的祭祀仪式。
然而,领头的巫师功力深厚,他口中咒语加快,高台上的阵法突然爆发黑色的光芒,赤裸女子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变得干枯,眼睛变成赤红,一股强大的凶煞之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旱魃现世!”领头的巫师狂笑,“林微,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