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秋庭异兆,旧怨新澜
寒露过后,镇北王府的秋意愈发浓了。
庭院里的金桂落了满地,被晨露打湿,踩上去软绵绵的,带着清冽的甜香。林微披着一件月白绣银丝的夹袄,站在仓储院的回廊下,手里捏着一本线装的账簿,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那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重新梳理的王府物资清册,用的是现代复式记账法,左边列“收入”,右边记“支出”,中间附“损耗说明”,一目了然。
“夫人,西跨院的婆子来报,说库房里的冬炭受潮了三成,问要不要搬到晒场去晾。”贴身丫鬟青禾捧着一个黑漆托盘,上面放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轻声回话。
林微抬眼,目光掠过仓储院整齐排列的货架。不同于往日的杂乱无章,如今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贴着标签,写明品类、数量、入库日期,甚至负责保管的下人姓名。这是她推行的“仓储责任制”,自打三个月前接手中馈,她便一步步将现代管理理念搬进这座古老的王府,从采买、入库到分发、核销,形成了一套闭环流程,不仅堵住了不少中饱私囊的漏洞,还让王府的用度节省了近两成。
“让她们先用草木灰铺在炭堆底下吸潮,再架起竹排通风,切记不可直接暴晒,否则炭性会散,冬天烧着不顶用。”林微放下账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冲淡了晨间的凉意,“另外,让账房先生记下损耗比例,按咱们之前定的规矩,超过一成的损耗要追查原因,若是保管不当,按章程罚月钱。”
青禾点头应下,刚要转身,却见远处跑来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裙摆都被露水打湿了:“夫人!不好了!后花园的锦鲤池……锦鲤池干了!”
林微眉梢一挑。
镇北王府的后花园锦鲤池是当年先帝御赐的活水池塘,引的是城外山涧的清泉,四季不干,池里养着上百尾锦鲤,是王府的一处景致。如今已是深秋,虽降水减少,却也绝无干涸之理。
“去看看。”
她快步往后花园走去,沿途已有不少下人围在池塘边窃窃私语,神色各异。走近了才看清,原本碧波荡漾的池塘此刻只剩下干裂的池底,淤泥裸露在外,几条奄奄一息的锦鲤在泥坑里扑腾,昔日灵动的景致变得一片狼藉。更奇怪的是,池塘边的几株百年海棠,竟在一夜之间叶片枯黄,枝桠干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这怎么回事?昨天傍晚我还来看过,池子里的水还好好的!”负责打理后花园的老园丁蹲在池边,急得直跺脚,“这海棠树也是,往年到霜降都还是绿的,怎么突然就枯了?”
周围的下人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怕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自从夫人接手中馈,王府里就怪事不断,前阵子厨房失火,上周马厩里的马无故受惊,现在连锦鲤池都干了……”“嘘!小声点,别让夫人听见!”
这些话虽低,却一字不落地飘进林微耳中。她面色平静,走到池边蹲下,指尖捻起一点池底的淤泥,放在鼻尖轻嗅。没有异味,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腥甜,像是某种植物腐烂后的味道,但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气息。
她起身,目光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下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慌什么?不过是池塘干涸、草木枯萎,未必是什么怪事。青禾,去让人查看一下引水的沟渠,是不是被堵住了;再让懂农事的婆子来看看海棠树,查明枯萎的原因。”
“是。”青禾应声,正要吩咐人去办,却见柳侧妃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款款而来。
柳侧妃穿着一身石榴红的锦裙,鬓边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走到林微面前福了福身:“姐姐,听说后花园出了这么大的事,妹妹实在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
她的目光扫过干涸的池塘和枯萎的海棠,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换上悲戚的神色:“这锦鲤池和海棠树可是王府的风水宝地,当年先王妃在世时,日日派人打理,从未出过差错。如今变成这样,怕是……怕是王府的风水被破了呀。”
柳侧妃出身名门,是礼部尚书的侄女,入府三年,一直觊觎中馈之位。林微接手中馈后,她处处掣肘,却屡屡被林微用智谋化解,心中早已积怨颇深。此刻见出了这样的怪事,自然不会放过发难的机会。
“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微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过是寻常的自然现象,怎么就扯到风水上去了?”
“姐姐说笑了,”柳侧妃掩唇轻笑,语气却带着一丝讥讽,“王府的引水沟渠是先王妃亲自督造的,用了二十年都没堵过,怎么偏偏在姐姐接手中馈后就出了问题?还有这海棠树,向来枝繁叶茂,如今一夜枯槁,若不是风水被破,又是什么原因?”
她身后的一个婆子立刻附和道:“侧妃娘娘说得是!奴婢听说,夫人前些日子把后花园的假山重新挪动了位置,还挖了不少土出来,怕是动了王府的龙脉啊!”
“是啊是啊!”另一个丫鬟也跟着说,“前阵子厨房失火、马厩受惊,都是不祥之兆,现在连锦鲤池都干了,这是上天在警示咱们王府啊!”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将矛头指向林微,说她不懂规矩,擅自改动王府布局,破坏了风水,才引来这些灾祸。
林微心中冷笑。她确实挪动过假山,但那是因为假山固,怎么就成了动龙脉?这些人分明是早有预谋,借着池塘干涸的怪事,故意煽动人心,想要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匆匆跑来,神色凝重:“夫人、侧妃娘娘,礼部尚书大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王爷,此刻正在前厅等候。”
柳侧妃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哦?我叔父怎么会突然来王府?想来是听说了王府的怪事,特意来看看的。姐姐,咱们还是先去前厅吧,说不定尚书大人能看出些端倪。”
林微心中了然。柳侧妃的叔父,礼部尚书柳承业,向来是三皇子宇文铭的心腹。如今柳承业突然到访,显然是和柳侧妃串通好了,要借着这件事发难。
她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衣襟:“也好,那就去前厅看看,到底是什么风,把尚书大人吹到咱们王府来了。”
第二节尚书发难,巫蛊疑云
前厅里,礼部尚书柳承业正端坐堂上,一身藏青色官袍,面容严肃,见林微和柳侧妃进来,只是微微颔首,神色间带着几分疏离。
宇文擎此刻正在军营操练,尚未回府,前厅的事务暂由林微打理。她请柳承业落座,奉上茶水,开门见山:“尚书大人今日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柳承业放下茶杯,目光扫过林微,语气带着几分质问:“镇北王妃,本尚书今日前来,是听说王府近日怪事频发,锦鲤池干涸,百年海棠枯萎,甚至还出现了厨房失火、马厩受惊等事,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林微从容应对,“不过都是些寻常琐事,尚书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特意为这些小事而来?”
“小事?”柳承业冷哼一声,“镇北王府乃国之柱石,府中之事,岂有小事可言?那锦鲤池和海棠树是当年先帝御赐,象征着王府的气运,如今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这绝非偶然!”
他站起身,走到厅中,目光凌厉地看向林微:“本尚书听闻,王妃自接手王府中馈后,擅自改动府中布局,挪动假山,开挖土地,甚至还推行了一些不伦不类的规矩,搞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如今府中出现这些不祥之兆,分明是王妃破坏了王府的风水,触怒了神灵!”
柳侧妃适时补充道:“叔父说得是!姐姐,你初入王府,不懂王府的规矩和祖训,擅自妄为,如今闯下这么大的祸,可如何是好?万一影响了王爷的前程,甚至牵连到朝廷,那可就糟了!”
林微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静:“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我挪动假山,是因为假山下方的排水系统堵塞,若不及时清理,恐会导致雨水倒灌,淹没周边的房屋;我推行新的规矩,是为了让王府的管理更加规范,减少浪费和贪腐,这三个月来,王府的用度节省了近两成,账目清晰,下人各司其职,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她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柳承业:“至于锦鲤池干涸和海棠树枯萎,我已经派人去查原因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在真相查明之前,尚书大人就断定是我破坏风水,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武断?”柳承业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册,拍在桌上,“这是镇北王府的祖训,上面明确记载,府中布局乃先祖所定,不可擅自改动,否则会引祸上身!王妃身为镇北王妃,不仅不遵守祖训,反而肆意妄为,这难道还不够吗?”
他指着林微,声音陡然提高:“更有甚者,本尚书还听闻,王妃身边藏有不祥之物,日夜佩戴,才会导致王府气运衰败!今日若不查明真相,恐怕不仅是王府,就连整个京城都会被牵连!”
柳侧妃立刻附和:“是啊姐姐!叔父说得没错!你快把身上的饰物都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祥之物!”
林微心中一凛。她身上佩戴的饰物不多,只有宇文擎母亲留下的一枚凤形玉佩,一直贴身戴着。这玉佩是宇文擎母亲的遗物,质地温润,雕工精美,凤鸟展翅,栩栩如生,怎么会是不祥之物?
显然,柳承业和柳侧妃是早有预谋,想要借“不祥之物”的名头,毁掉她的名声,甚至可能想夺走那枚凤佩。
“尚书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林微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我身上的饰物都是寻常之物,何来不祥之说?尚书大人若有证据,不妨拿出来,若是没有,便是污蔑朝廷命妇,按律当治罪!”
“证据?”柳承业冷笑一声,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面色阴鸷,眼神闪烁。
“这位是清风道长,乃是京城有名的得道高人,擅长堪舆风水,驱邪避煞,”柳承业介绍道,“本尚书特意请道长前来王府查看,道长已经断定,王府的灾祸,正是源于一件邪物!”
清风道长走到厅中,对着柳承业行了一礼,然后目光死死盯住林微的胸口,语气阴森:“启禀尚书大人,王妃娘娘身上确实佩戴着一件邪物,此物怨气深重,吸食王府气运,才导致府中怪事频发。若不尽快将其销毁,后果不堪设想!”
林微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的凤佩,心中警铃大作。这清风道长分明是被柳承业收买了,故意诬陷她。
“一派胡言!”林微怒声道,“这玉佩是先王妃的遗物,乃是上好的暖玉,能安神定气,怎么会是邪物?你这妖道,竟敢在此造谣惑众,污蔑先王妃的遗物,该当何罪?”
清风道长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阴鸷的神色:“王妃娘娘不必狡辩,此物是否为邪物,一试便知!”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点燃后绕着林微走了一圈,符咒燃烧的烟雾中,竟飘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林微心中一动,这气味像是硫磺和朱砂混合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磷粉气息——这妖道是想用化学手段制造假象!
果然,符咒燃尽后,清风道长指着林微胸口的凤佩,大声道:“大家快看!王妃娘娘身上的邪物已经被符咒的阳气惊动,玉佩上已经浮现出黑气!这便是怨气的证明!”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凤佩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其实那不过是符咒燃烧产生的烟雾附着在玉佩表面,再加上光线的作用,才形成的错觉。但厅中的下人大多愚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
柳侧妃故作惊慌地喊道:“天哪!真的有黑气!姐姐,你快把那邪物扔掉吧!不然王府就完了!”
柳承业也厉声道:“镇北王妃,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快将那邪物交出来,让道长销毁,以平息神灵的怒火!否则,本尚书只能上奏朝廷,治你妖言惑主、破坏王府气运之罪!”
林微心中清楚,此刻若是交出凤佩,不仅会让柳承业和柳侧妃的阴谋得逞,还会坐实她“佩戴邪物”的罪名,日后在王府甚至朝堂上都难以立足。而且这凤佩是宇文擎母亲的遗物,宇文擎视若珍宝,她绝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宇文擎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显然是接到消息,急匆匆从军营赶回来的。
“出什么事了?”宇文擎的目光扫过厅中的众人,最后落在林微身上,见她神色平静,但眼底藏着一丝委屈和愤怒,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柳承业见宇文擎回来,立刻上前道:“王爷,您可回来了!王府近日怪事频发,皆是因为王妃佩戴邪物,破坏了王府的风水。本尚书特意请了清风道长前来,已经证实了此事,还请王爷下令,将那邪物销毁,以保王府平安!”
宇文擎皱了皱眉,看向林微:“微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林微走到他身边,声音平静却带着坚定,“这凤佩是先王妃的遗物,并非什么邪物。柳尚书和清风道长勾结,故意诬陷我,想要夺走凤佩,破坏我的名声。”
宇文擎目光一沉,看向柳承业:“柳尚书,我的王妃,我信得过。她佩戴的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绝不可能是什么邪物。你仅凭一个道士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她破坏风水,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柳承业没想到宇文擎会如此维护林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爷,此事事关王府气运,甚至牵连朝廷,不可儿戏!清风道长乃是得道高人,他的话岂能不信?”
“得道高人?”宇文擎冷笑一声,走到清风道长面前,目光凌厉如刀,“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得道高人,究竟有何本事!”
他话音刚落,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清风道长的手腕。清风道长猝不及防,被他抓个正着,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宇文擎手指一用力,清风道长袖中的几样东西掉了出来——几张黄色符咒、一小包硫磺粉、一包朱砂,还有一小瓶磷粉。
“这是什么?”宇文擎捡起那瓶磷粉,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神愈发冰冷,“你用这些东西制造假象,诬陷王妃,好大的胆子!”
清风道长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承业见状,心中暗道不好,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这不过是道长作法用的寻常之物,不足以证明什么。王妃身上的邪物,确实是导致王府灾祸的根源,还请王爷明察!”
宇文擎看向柳承业,语气冰冷:“柳尚书,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效力,反而勾结妖道,诬陷本王的王妃,你可知罪?”
就在这时,青禾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激动:“王爷、夫人!查到了!锦鲤池干涸是因为引水沟渠被人故意堵塞,而且沟渠里还发现了不少腐烂的草根,像是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过!还有海棠树,根部被人埋了东西,所以才会一夜枯萎!”
第三节凤佩显灵,旧案初露
青禾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厅中的众人都惊呆了。
宇文擎眉头紧锁:“带本王去看看!”
一行人跟着青禾来到后花园的引水沟渠旁。沟渠已经被下人挖开,里面果然堵着不少杂草和碎石,还有一些用红绳系着的稻草人偶,人偶身上写着模糊的字迹,像是某种诅咒。而海棠树的根部,也被挖出了几个用黑布包裹的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腐烂的动物内脏和几张黄色的符咒。
“这是巫蛊之术!”有年老的下人惊呼出声,脸色惨白,“是有人在诅咒王府!”
柳承业和柳侧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们原本是想借着风水之事诬陷林微,没想到反而被查出了巫蛊之术,这可是灭门的大罪!
柳侧妃强作镇定,颤声道:“这……这是谁干的?竟敢在王府里用巫蛊之术,实在是胆大包天!”
林微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稻草人偶和黑布包裹,目光落在人偶身上的字迹上。字迹虽然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镇北王府”、“平安”等字样,还有一个模糊的“微”字。
“看来,有人是冲着我来的,”林微站起身,目光扫过柳侧妃和柳承业,“用巫蛊之术诅咒我,还想嫁祸到我身上,真是好手段!”
宇文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巫蛊之术在大胤朝是大忌,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一旦发现,皆是重罪。有人竟敢在他的王府里用这种阴毒的手段,还想嫁祸给他的王妃,这简直是在挑衅他的底线!
“给本王查!”宇文擎厉声下令,“彻查王府上下,凡是接触过引水沟渠和海棠树的人,一一审问,务必找出幕后黑手!”
“是!”侍卫们齐声应下,立刻开始行动。
柳承业见状,知道再留下来只会引火烧身,连忙道:“王爷,既然此事是巫蛊之术所为,与王妃无关,那本尚书就先告辞了,朝廷还有要事等着处理。”
“慢着!”宇文擎拦住他,“柳尚书,此事发生在你侄女入府之后,而且你今日又特意带了妖道前来诬陷王妃,未免太过巧合了吧?在真相查明之前,还请尚书大人留在王府,配合调查。”
柳承业脸色一变:“王爷,你这是怀疑本尚书?”
“是不是怀疑,查过便知,”宇文擎语气冰冷,“本王做事,只讲证据。若是尚书大人清白,本王自然会亲自向你赔罪;但若是你与此事有关,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柳承业心中又气又急,却不敢违抗宇文擎的命令。宇文擎是镇北战神,手握重兵,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他一个礼部尚书,根本得罪不起。
就在这时,林微胸口的凤佩突然微微发热,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玉佩中散发出来,笼罩住整个后花园。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呆了,纷纷抬头看向凤佩。
白光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虚影,身穿华丽的宫装,面容温婉,气质高贵,正是宇文擎的母亲,已故的镇北王妃。
“擎儿……”虚影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威严,“此乃巫蛊之术,源于南疆,施术者用腐烂的草根和动物内脏,混合自身精血,再加上符咒,便能诅咒他人,同时破坏周遭的气运……”
宇文擎看着母亲的虚影,眼眶微红:“母亲,是儿子不孝,让您的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傻孩子,”虚影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林微身上,带着一丝赞许,“这位便是你的王妃吧?她是个好姑娘,聪慧果敢,有勇有谋,能护你周全。这凤佩乃是当年先帝所赐,内含凤凰之力,能驱邪避煞,镇住王府的气运。今日之事,并非偶然,当年我突然离世,也与此有关……”
说到这里,虚影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小心……柳家……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王府的中馈,还有……兵权……”
话音未落,虚影便消散在空气中,凤佩的白光也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质地变得更加温润,隐隐有流光转动。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先王妃显灵,这可是天大的奇事!而且先王妃的话,分明是在暗示,她当年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与柳家有关,而今日的巫蛊之术,也是柳家所为!
柳承业和柳侧妃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先王妃显灵,证据确凿,他们再也无法抵赖了!
“柳承业、柳嫣然!”宇文擎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巫蛊之术诅咒王妃,还谋害我母亲的性命!今日,本王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