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鼓裂雾,急报穿城
天还未亮,京城的晨雾还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永宁王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那是京畿卫的“急烽鼓”,三短一长,是边关告急的信号。守在王府门口的侍卫瞬间绷紧了神经,手里的长枪握得死紧,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正厅里,林微刚洗漱完毕,晚晴正为她系上烟霞色的襦裙腰带,听到鼓声,两人同时顿住动作。“是急烽鼓?”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难道是……云中郡那边出事了?”
林微没有说话,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雾气中,一道身影正策马疾驰,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的水花混着霜气,在晨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京畿卫的传令兵,身上的盔甲沾着尘土,显然是连夜赶路而来。
“快,去看看!”林微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石青色披风,快步往外走。刚到府门口,传令兵已经翻身下马,踉跄着扑过来,手里高举着一封染血的信笺,声音嘶哑:“王妃!云中郡急报!匈奴……匈奴提前三天举兵,二十万骑兵已经围了云中郡西城门,守将请求王爷立刻派兵支援!”
林微的心猛地一沉,伸手接过信笺。信纸边缘被血浸透,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是云中郡守将赵毅的手笔——“匈奴骑兵携攻城锤、云梯,日夜猛攻,西城门已破一角,将士伤亡过半,粮草只够支撑三日,望王爷速援!”最后三个字用力过猛,笔尖都戳破了信纸,可见情况有多危急。
“王爷呢?”林微转头问侍卫,声音冷静得不像刚听到急报。
“王爷一早就去了兵部,商议调兵事宜,还没回来。”侍卫连忙回话。
“备马!”林微翻身上马,手里紧紧攥着那封急报,“去兵部!”晚晴想跟上,却被林微拦住:“你留在府里,立刻去通知苏瑾,让他备好粮草和伤药,越多越好,送到城外的军营,另外,让张嬷嬷看好王府,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是!王妃放心!”晚晴用力点头,看着林微的身影消失在雾中,转身快步去安排。
马蹄踏过晨雾,林微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街上的店铺还没开门,只有几个早行的百姓,看到她一身王妃装束策马疾驰,都纷纷避让,脸上满是疑惑。林微没有心思在意这些,脑子里全是云中郡的局势——匈奴提前进攻,显然是三皇子暗中传了消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云中郡一旦失守,匈奴就能长驱直入,威胁中原,三皇子再在京城发动政变,到时候内外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赶到兵部时,宇文擎正和兵部尚书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看到林微进来,宇文擎连忙迎上去:“微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云中郡急报!”林微把信笺递给宇文擎,“匈奴提前进攻,西城门已破一角,赵毅请求支援,粮草只够支撑三日。”
宇文擎接过信笺,快速看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兵部尚书也凑过来,看完后倒吸一口凉气:“这匈奴怎么会突然提前进攻?难道是……”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怀疑已经很明显——定是有人泄露了军情。
“是三皇子。”宇文擎沉声道,“他肯定早就和匈奴约定了进攻时间,却故意拖延消息,想让我们来不及反应。”他转向兵部尚书,“立刻调派五万兵马,由我亲自率领,驰援云中郡!另外,让京畿卫副统领率领三万兵马,驻守京城外围,防止三皇子异动。”
“王爷,不可!”兵部尚书连忙劝阻,“您是大启的战神,若是您去了云中郡,京城空虚,三皇子必定会趁机发动政变,到时候皇宫危急,陛下安危……”
“我知道。”宇文擎看向林微,眼神里满是担忧,“只是云中郡不能丢,赵毅是我的旧部,我必须去救他。京城这边,就拜托你了,微儿。”
林微心里一酸,却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握紧宇文擎的手,语气坚定:“你放心去,京城有我。我会联合丞相和宗室亲王,看好京畿卫,收集三皇子的证据,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揭发他的阴谋。”她从怀里拿出那枚凤血玉,塞进宇文擎手里,“这枚凤血玉你带着,《凤族秘史》里说,它能感应我的血脉,若京城有危急,玉会发热;若云中郡战事不利,玉会变凉,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彼此的情况。”
其实林微是想用现代的“信号传递”思路——她会让苏瑾派人每隔一日,用特制的烟火(包装成“凤族烽火”)向云中郡方向传递消息,而凤血玉的温度变化,只是她给宇文擎的一个心理安慰,也是让他能安心作战的借口。
宇文擎握紧凤血玉,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还有一丝淡淡的灼热感——那是林微的体温。他点点头,用力抱了抱林微:“等我回来。”
“嗯。”林微忍住眼泪,“注意安全,我和京城,都等你回来。”
二、丞相府议事,内奸现形
宇文擎立刻去军营调兵,林微则按照约定,前往丞相府,与大臣们商议京城防御事宜。丞相府位于京城中心,朱门高墙,门口的石狮子威严耸立。林微刚下马车,丞相就亲自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兵部尚书、宗室亲王李恒,还有几位朝中重臣。
“王妃,云中郡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丞相年过六旬,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王爷亲自出征,是明智之举,但京城的安危,就全靠王妃和我们这些老臣了。”
“丞相言重了。”林微走进正厅,坐下后开门见山,“三皇子与匈奴勾结,意图谋反,如今王爷出征,他必定会趁机发难。我们现在要做的,有三件事:第一,控制京畿卫,确保皇宫安全;第二,收集三皇子谋反的证据,随时准备上奏陛下;第三,稳定京城民心,防止三皇子散布谣言,煽动百姓。”
“王妃说得对。”兵部尚书附和道,“京畿卫统领是三皇子的亲信,之前王爷已经调走了他的部分兵权,让副统领接管。只是副统领手里的兵马有限,还需要宗室亲王的支持。”
宗室亲王李恒是当今陛下的弟弟,性格耿直,一直看不惯三皇子的野心。他立刻说道:“我府里有五千私兵,随时可以调动,另外,我还能联络其他几位宗室,凑齐一万兵马,驻守皇宫外围。”
“兵马的事解决了,证据方面呢?”林微看向众人,“我们现有的证据,只有三皇子与柳如烟的密信、挪用国库的账本,还有死士的令牌,这些虽然能证明他谋反,但还不够彻底,必须找到他与匈奴勾结的直接证据。”
“我已经让人去查柳大人的行踪了。”苏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穿着一身青色锦袍,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快步走进来,“柳大人昨日去了城外的青云寺,与一个匈奴使者见面,我的人已经拍下了他们见面的画面,还抄录了他们的对话——匈奴答应三皇子,只要他夺取皇位,就割让云中郡三城,并且每年向大启进贡十万匹战马。”
苏瑾说着,拿出一卷画轴,展开后,上面是用炭笔绘制的画面——柳大人和一个穿着匈奴服饰的人在青云寺的禅房里交谈,旁边还有几个随从。画得虽然不算精致,但能清晰辨认出两人的样貌。
“好!”丞相激动地拍了拍桌子,“有了这个,三皇子就算想狡辩,也无从抵赖!”
就在这时,户部侍郎王坤突然开口:“王妃,苏公子,这个画面会不会是伪造的?柳大人是朝廷重臣,怎么会私会匈奴使者?恐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吧?”
林微看向王坤,眼神冷了下来。王坤是三皇子的亲信,之前在朝堂上,多次为三皇子说话,此刻突然质疑证据的真实性,显然是在为三皇子辩护。“王大人,”林微语气平静,“苏公子的人一直盯着柳大人,从他出门到进青云寺,全程都有人跟踪,这画面是亲眼所见,绝非伪造。而且,苏公子还抄录了他们的对话,王大人要不要听听?”
苏瑾立刻拿出一张纸,念了起来:“柳大人说,‘三皇子殿下让我转告可汗,只要可汗按时进攻云中郡,京城这边,殿下自有安排’;匈奴使者说,‘可汗说了,只要三皇子殿下能夺取皇位,云中郡三城,还有十万匹战马,都会如约奉上’……”
念到一半,王坤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渗出冷汗。他猛地站起来,想要往外跑,却被苏瑾安排的侍卫拦住。“你……你们想干什么?”王坤声音颤抖,“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抓我!”
“王大人,你慌什么?”林微看着他,“难道你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你是三皇子的人,想出去给他报信?”
王坤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林微的眼睛。这时,一个侍卫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苏瑾:“公子,这是从王大人的随从身上搜出来的,是写给三皇子的密信。”
苏瑾打开信,念道:“殿下,丞相府议事,林微等人已拿到柳大人与匈奴使者见面的证据,请求殿下速做准备,属下愿为内应,配合殿下发动政变。”
证据确凿,王坤再也无法狡辩。他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却没人再听他的辩解。丞相让人把王坤押下去,关进天牢,等候陛下发落。
“没想到王坤竟是三皇子的内奸。”李恒叹了口气,“看来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小心。”林微说,“王坤被抓,三皇子肯定会知道,他说不定会提前发动政变。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今日就把证据整理好,明日一早,上奏陛下。”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分工合作——丞相和兵部尚书整理证据,李恒调动宗室兵马,苏瑾准备粮草和伤药,林微则负责联系京畿卫副统领,确保皇宫安全。议事结束时,已经是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正厅里,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三、毒刺再临,凤镜破局
回到王府时,已是黄昏。晚晴连忙迎上来,递上一杯热茶:“王妃,您可算回来了!刚才府里来了一个丫鬟,说是柳大人府里的,送来了一盒点心,说是给您赔罪的,我没敢收,让她放在门口了。”
“柳大人府里的丫鬟?”林微皱起眉头,“柳如烟已经被关押,柳大人现在自身难保,怎么会突然送点心来?肯定有问题。”她快步走到门口,看到地上放着一个描金漆盒,和上次柳如烟送胭脂的盒子很像。
林微没有打开盒子,而是转身去了阁楼。她把青铜凤凰镜放在高台上,指尖轻轻触碰镜面。镜面里很快浮现出凤凰虚影,凤凰对着她发出一声急促的啼鸣,镜面里映出一幅画面——那个送点心的丫鬟,其实是三皇子派来的死士,盒子里的点心里下了“断魂散”,只要吃一口,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
“果然是三皇子的阴谋。”林微冷笑道。她回到正厅,让晚晴把盒子拿进来,又让人去请张嬷嬷。张嬷嬷很快赶来,手里拿着一根沾了凤血的银针——这是林微之前用自己的血浸泡过的,按照《凤族秘史》里的说法,“凤血浸银,可辨百毒”,其实是利用了血液中的成分与毒物反应的原理。
林微打开漆盒,里面放着几块桂花糕,闻起来香气扑鼻。她用银针扎了一块桂花糕,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还冒着一缕黑烟。“果然有毒。”林微说,“这是‘断魂散’,比牵机引更毒,半个时辰内就能致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