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祭坛上的血腥气尚未散尽。秦墨躺在冰冷的石台上,心口九个针孔仍在渗血,将素色衣襟染成暗红。苏清婉跪坐在旁,双手紧按着他心周大穴,青帝真气如涓涓细流渡入,却似泥牛入海。
没用的...李景天颤巍巍搭上秦墨腕脉,面色灰败,九针逆脉耗尽心脉精血,除非......
除非什么?苏清婉急问,泪珠砸在秦墨苍白的脸上。
李景天望向祭坛中央那枚莹莹发光的玉佩:除非以青帝本源重续心脉。但此法凶险,施术者亦会......
话未说完,周警官突然厉喝:什么人!只见暗处转出个佝偻老妪,拄着蛇头杖,满脸蛛网般的刺青。
十八洞守墓人。老妪嗓音沙哑如磨砂,来看看蛛母选中的容器。
蛇头杖忽指向秦墨:心脉将枯,可惜了青帝传承。杖尖弹出一枚银针,直刺秦墨眉心!
苏清婉本能抬手去挡,银针却拐个弯没入她腕间。霎时青光大盛,怀中玉佩灼烫如炭。
苏家血脉果然非凡。老妪诡笑,以你心血为引,或可救他。
李景天暴起欲拦,却被蛇头杖点中膝弯跪倒在地。老妪俯身凝视苏清婉:丫头,要他一命换你半心,可舍得?
不可!秦墨突然睁眼,五指如钳扣住老妪手腕,休想动她!
众人大惊,只见他心口针孔竟在缓缓闭合,面色虽白却已有生气。老妪惊疑不定:你竟能自行化解九针反噬?
秦墨勉力坐起,指尖心口:师祖在秘境所授,不止针经。衣襟散处,心口浮现淡金纹路,正与玉佩光华呼应。
老妪骤然后退:青帝护心纹!你竟得了真传!蛇头杖猛顿地面,腾起黑雾欲遁。
留下!秦墨并指如剑,九枚乌黑银针自体内逼出,化作流光封住老妪去路。针阵流转,隐隐成青龙衔珠之象。
老妪骇然:以身为器,化针为阵!你......话音戛然而止,针阵收拢,她如被抽去筋骨般软倒在地。
周警官急上前探查,却见老妪七窍流出黑水,转眼化作具空皮囊。
是蛊身。李景天面色凝重,真身早不在此了。
秦墨突然咳出血块,金纹迅速黯淡。苏清婉急忙扶住,触手却冰凉如尸。
速回青木堂!李景天撕开秦墨前襟,只见心口金纹已碎如蛛网,护心纹只能撑三个时辰!
晨雾未散,车队疾驰北归。秦墨躺在后座,气息微弱如游丝。苏清婉不停渡着真气,腕间被银针刺处隐隐发烫。
不必白费力气。秦墨忽睁开眼,目光清明得骇人,听我说——青木堂东厢第三砖下,有师祖留的玉髓膏...
苏清婉泪如雨下:你早知有今日?
九针逆脉时便知道了。他勉强一笑,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朝阳。
指尖忽触到她腕间银针,青光流转间竟将针逼出:这刺心针歹毒,莫要...
话音突断,他猛地蜷缩咳血,血中带着内脏碎块。李景天急点他周身大穴,却发现穴位已自行封闭。
心脉自锁...李景天手都在抖,这是要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