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面的画面突然聚焦到地球的北极,那里的冰层下,竟埋着块与母星石碑材质相同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两个字:“心跳”。
(四)
“风来的时候,花瓣碰花瓣
就像……两颗靠得太近的心跳”
当我在池边念出这句续写的诗时,母星的所有星轨突然亮起,双生殿的冰火穹顶彻底融合成金色,记忆碑林上的空白被填满,光桥的尽头升起两尊新的石像——正是我和冰姬、赤牙的模样。
木泽老人笑着抹了把眼泪:“织梦者们从来没离开过,他们把未完成的执念变成了星轨上的路标,等着后来者走完他们的路。”
小冰缚兽跳进能量池,星核碎片与池底的星轨纹路完全重合,池面突然映出三百年前的最后一幕:诗者和歌者被割裂者带走时,偷偷将笔扔进了能量池,笔尖上沾着的一滴墨水,化作了穿越时空的星核钥匙——原来我们手中的钥匙,就是那支未写完诗的笔。
“所以,我们不是在续写别人的诗。”赤牙看着池中的画面,突然明白,“我们是在写自己的诗,只是刚好……接上了三百年前的韵脚。”
星轨花园里的花突然齐齐绽放,焰心草的火苗与冰焰花的寒气交织成彩虹,彩虹上站着无数模糊的身影——那是历代织梦者的魂魄,他们对着我们深深鞠躬,然后化作星尘絮,融入母星的能量河。
(五)
三个月后,我们在地球北极的冰层下挖出了那块刻着“心跳”的石头,将它嵌进母星的记忆碑林。石碑终于完整,诗的最后一句在阳光下闪烁,像在呼吸。
赤牙用两族的秘方改良了焰苔饼,在母星开了家小店,店名叫“双生坊”,招牌上画着冰火交织的花朵。冰姬则重建了两族的“织梦学院”,教孩子们用星尘絮编织记忆,那些被遗忘的故事,渐渐都回来了。
我常常坐在双生殿的露台上,看着小冰缚兽追着星尘絮跑,它额间的碎片越来越亮,像颗真正的星核。偶尔,能量池会映出三百年前的诗者和歌者,他们坐在光桥边,笑着朝我们举杯,杯里的星露茶冒着热气,像极了赤牙店里刚沏好的那壶。
有一天,一个扎着双辫的小女孩问我:“为什么冰和火能在一起呀?”
我指着天空中交织的星轨,那里,冰魄族的光带与蚀焰族的光带正绕着母星旋转,像两条永远不会打结的丝带。
“因为它们本来就该在一起啊。”我笑着说,“就像白天和黑夜,少了谁,都不算完整的一天。”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跑向“双生坊”,赤牙正举着刚出炉的焰苔饼朝她招手,饼的热气里,星尘絮正织着新的故事——那些故事里,冰与火不再是对立的词语,而是一首诗的两个韵脚,一句歌词的两个音符,或者……一块饼里恰到好处的甜与暖。
而那首终于写完的诗,被刻在了母星最高的星轨塔上,风吹过的时候,整颗星球都在轻轻哼唱:
“冰不是火的囚徒,火不是冰的枷锁
我们是星轨上的双生花
共用一根根茎,却开成两种颜色
风来的时候,花瓣碰花瓣
就像……两颗靠得太近的心跳”
或许,宇宙间所有的相遇,都是未完待续的诗。而我们,都是不小心闯入诗里的织梦者,用各自的颜色,续写着同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