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驰你说,是以死谢罪,还是如何了断……!”
一声大喝,申屠阳直指罗驰,眼中怒火奔涌,怒目圆睁语气不留一点余地,仿佛真要将其置于死地。
霎时之间,场中一片哑然,皆是屏息蜷身,不敢做出一点声响。而那一旁申屠傲雪,更是不敢出言维护,只能缩在一边默不作声。
“罗驰,你如何解释?要你,去弄死陈家,结果你搞得如此收场……!”
“哎,侯爷,确实是我失算了……!”
罗驰一声叹息,摇摇脑袋,把头瞥向一边,眼中满是懊恼与挫败。“那天,我与师兄麻衣仙人,守护城主府。
若不是,南域那影像传的满城风雨,我便不会带人去疲于奔命。无论是守住城主府,还是后面救援‘玄影十三卫’都有机会。
何况,那退婚宴没有拿下陈家,但也不会让局面变得被动。”
“罗驰,你什么意思?你是怪我吗……?”
申屠傲雪不由一声大喝,这“影像自曝”他心中已感岌岌可危,生怕父侯怪罪。罗驰这般一说,更是让他心中忐忑,不由出声呵斥。
“我平时叫你叔,你现在就是这般害我吗……?”
“害你……!哎……!”
罗驰摇摇脑袋,一声叹息,他不觉心中一阵汹涌,努力将喉头热流压了下来。“傲雪,我可是舍命救了你啊……!”
“救了我,当时你有的选吗……?你敢,舍我而去吗……?你敢说,你没有犹豫……!”
申屠傲雪把手一指,接连三问,颐指气使之状,觉得救他理所当然。
“噗……!”
罗驰在难压下心中热流,一口鲜血喷涌而去。“好,好,好……!”
接连三个“好”字,脸上写满唏嘘,不由沉声嗤笑。“呵呵呵呵……!”
一阵笑声过后,他仰头望向申屠阳、申屠傲雪二人,眼中不由一阵悲凉,心中更是无尽懊恼。
想他为了申屠氏,殚精竭力鞠躬尽瘁。现在如此对待,无非是身受重伤,修为被废再无“玄脉四重”。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无非是,我一身修为被废,智谋也屡屡失算。在申屠阳、申屠傲雪眼中,已是个无用之人。
好,好,好,好!
有用时,吾乃南域小诸葛。无用时,直呼其名,要取我命!
也罢,也罢!
猎狗终须山中丧,猛虎皆是杀斗亡。将军身经百战胜,垂暮无力骨弃荒。
一念及此,罗驰仰头望去,眼中尽是沧桑,无比漠然毫无波澜,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我罗某人无愧于心,但却是有罪,要杀要剐,任侯爷处置……!”
“当真……!”
此话一出,申屠阳深吸一口,双目一凝,眼神如刀,怒意熊熊凝视罗驰。
“当真!”
罗驰也没闪躲,下巴一定,眼中坚定。
虽说此时身形因重伤,有些佝偻甚至羸弱。但他目光之中,却一点不失“玄脉仙人”之威,灼灼而视毫无半点退意。
四目相对,眼神交锋。
那申屠阳,双眸如冰,冷冽森寒,虽燃烧着怒火杀意,但却看不出心中何意。
而罗驰毫不退缩,仿佛已看到一切,生死皆是斐然,过眼皆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