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相视无言，楼梯间偶尔有推门声砰砰作响，伴随急促的脚步声踩在两人心房。
直到再次恢复安静，程爸爸温声道：“橦宝，我的亲弟弟不单有骨气在宗室宣扬自己的性向，也非常狠心地当着卧病在床的老父亲，亲吻自己的爱人。”
“那一天，我的父亲走了，我的弟弟也走了。我的母亲揪着我的夹克哭着求我把弟弟找回来，我的宗亲不管不顾我的情绪把我弟弟从族谱剔除，我的妻子因为这件事饱受堂亲妯娌的阴阳怪气…”
“当然，那天我女儿本来打算和男朋友登记结婚，结果败兴守孝一年。爸爸一直欠你一句抱歉。如果不是因为程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或许，我的女儿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爸…”
程璟橦想开口安慰，但话到嘴边却又无处表达。
“你从小就聪明，程家如何勾心斗角你不会不清楚。你妈妈呀，嫁过来没少受你爷爷奶奶他们的白眼。可是呢，她很喜欢你这个不太成功、也不够称职的爸爸。她日复一日日年复一年的照顾我，不厌其烦、不辞辛苦。”
“所以橦宝，我不能没有她，你明白吗？”
“你想让我放弃江芷瑜？”程璟橦浅笑：“对吗，爸爸？”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你妈妈不能再受刺激。算爸爸求你了…”
程璟橦看着父亲恳求的眼神，心如刀绞。
看她多厉害
一天之内
竟让父母同时哀求
真是孝顺极了
如果不答应母亲醒了随时会再次晕厥，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她也无力承担。
如果不答应父亲会在同一天失去父亲和弟弟的经历后，可能再次面临同一天失去妻子和女儿的痛苦。
程璟橦捏着拳心，道德和良心不允许她那么自私。
她浅笑，最后温声开口：“嗯，听你们的。”
程爸爸看着女儿转身离开的背影，一行清泪悄声滑落。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道德绑架
他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在破碎
他何尝不知道江芷瑜会再奔溃
可是管不了了呀
小琴决不能出事
晚上7点，程妈妈恍恍惚惚的醒来。开口就是‘橦宝，妈妈求你’！
程爸爸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小琴乖，橦宝答应啦！你看，她在给你削苹果呢～”
“橦宝，你答应了？！”
程妈妈死死盯住女儿的双眼，生怕在里面看到一丝欺瞒。
“嗯，答应了。”程璟橦把苹果削成小块，拿牙签扎了一块递过去，浅笑道：“尝尝看，甜不甜？”
“真答应了？！以后再也不来往了？！”程妈妈道。
“嗯！再不来往了。”程璟橦温声道。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橦宝，妈妈没白疼你！”程妈妈接过苹果，吃的很开心：“甜，真甜！”
这天晚上，一直在等程璟橦消息的江芷瑜坐立难安。但她克制住了！
她想她之所以没发信息
肯定是和公婆久别重逢
有数不清的絮絮念念
嗯，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