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在蜡纸上刻画(容易失误浪费),而是先用铅笔在普通白纸上打好草稿,然后将废弃蜡纸覆盖在草稿上。
用没有墨水的旧钢笔尖(磨圆滑了),沿着线条小心地描刻,使蜡纸上的蜡质被刮掉,形成能透墨的线条。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定的手感。
晓梅和晓雨负责“打下手”,晓梅帮忙固定纸张,晓雨则用小手帕小心地擦去刻版时产生的碎屑。
卫国负责力气活和后期准备,他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旧木板,打磨光滑作为印刷台,又清洗了好几个旧碗盘用来盛放油墨和工具。
当第一张蜡纸版——那个大大的“福”字刻好,固定在自制的简易网框(用旧木条和纱窗布做的)上,林向阳用毛刷蘸取那鲜红的自制油墨,均匀地涂在蜡纸上。
然后将一张裁切好的廉价红纸(成本考虑,直接用红色纸,印上更深红的图案)覆上去,用干净的滚筒轻轻一压……
揭开纸张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清晰、端正、颜色鲜艳饱满的“福”字,赫然印在红纸上!
虽然边缘略有毛刺,不如机器印刷精致,但那份手工艺的朴拙感和热烈的红色,反而别有一番味道!
“成了!真的印出来了!”晓梅惊喜地拿起那张年画,爱不释手。
“哈哈!咱家也能印年画了!”卫国挥舞着拳头。
晓雨踮着脚尖,指着年画,小脸兴奋得通红:“红红的!福!好看!”
首战告捷,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兄妹四人加班加点,将另外两种图案的版也刻了出来,开始小批量试生产。
他们分工合作:林向阳主管调墨和印刷质量控制,卫国负责刷墨和压印,晓梅负责铺纸和收取成品,晓雨则负责将印好的年画小心地摊开晾干。
小小的屋内,再次充满了忙碌而充满希望的气氛。
油墨的独特气味与炉火的温暖混合在一起,印刻着这个家庭为未来奋斗的痕迹。
几天后,一批带着手工温度的单红色年画诞生了。
虽然产量不高,但每一张都凝聚着一家人的心血。
林向阳没有急于像卖烤红薯那样摆摊叫卖。他采取了更谨慎也更有效的方式。
他先是送了几张给街道办李爱华主任、赵大爷以及几位关系较好的邻居,美其名曰“自己试着印着玩的,给家里添点喜气,送给大家尝尝鲜”。
这种不涉及金钱的馈赠,加上年画本身吉祥的寓意和还算不错的效果,立刻赢得了好评。
“哎呦,向阳,你这手艺可以啊!这‘福’字印得真精神!”李爱华拿着年画,啧啧称赞。
赵大爷也难得地露出了点笑意,点了点头:“嗯,比买的也不差。”
口碑迅速在邻里间传开。
很快,就有邻居主动上门,询问这年画卖不卖,想买几张过年贴。
林向阳顺势而为,以略低于商店同类产品、但考虑到手工成本仍有一定利润的价格,开始了限量销售。
由于前期人情铺垫得好,销售异常顺利。
几十张年画,几乎没怎么正式摆摊,就在邻里间销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