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滛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惊喜。她钻研嫁接术数百年,从未想过“灵纹强弱”的问题,陈实这话像是打开了新大门。两人就着这个话题争论起来,从灵纹的“表达”,聊到嫁接时可能出现的“排异反应”——比如两种灵纹频率不合,会导致植株枯萎,就像人吃了相克的食物。
这番争论引来了不少“观众”。司徒玄抱着酒壶蹲在田埂上,看着两人对着一株野草比划,摇头晃脑道:“一个敢教,一个敢学,还争得这么起劲,真是奇了。”欧冶废则盯着两人指尖的灵光,琢磨起炼器:“要是把不同金属的‘器纹’也这么‘嫁接’,能不能炼出又硬又韧的法宝?”
等理论铺垫得差不多,秦璐滛开始带陈实实操。他们选了后山最常见的“荧光苔”和“夜明花”做试验——荧光苔能在夜里发光,却只能活半个月;夜明花花期长,却只能在月光下亮。两人想试试,能不能嫁接出一种能全天发光、存活更久的植物。
第一次动手时,陈实紧张得手心冒汗。他按照秦璐滛教的法子,将神识凝成细刃,想把荧光苔的灵纹切下一段,接到夜明花的切口上。
可神识控制得不够稳,“刀刃”偏了半分,不仅没切到灵纹,反而搅乱了夜明花的经脉——那株夜明花瞬间蔫了下去,花瓣耷拉着,像是在控诉他的笨拙。
“无妨,初次尝试都这样。”秦璐滛轻声安慰,随即亲自示范。她指尖灵光流转,神识细刃比绣花针还精巧,轻轻一挑就切下荧光苔的灵纹,再对准夜明花的切口,像缝衣服般将两段灵纹“缝”在一起。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半柱香时间,一株新植株就长了出来——荧光苔的纹路缠在夜明花的茎秆上,白天发着淡蓝的光,夜里则变得更亮,连花瓣上都缀着星辉般的光点。
陈实看得叹为观止,也更有干劲了。接下来的几天,他泡在灵田里反复练习,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有的植株刚嫁接好就枯萎,有的灵纹融合后竟长出了畸形的叶片,前前后后耗损了数十株低阶灵植。
直到第七天清晨,当他再次将荧光苔的灵纹接到夜明花上时,两段灵纹竟慢慢缠在了一起,发出柔和的灵光,新植株不仅活了下来,还持续发光了一个时辰!
“成功了!仙子,我成功了!”陈实激动得像个孩子,指着那株发光的植物,声音都有些发颤。
秦璐滛看着他眼底的光,清冷的嘴角也勾起抹浅笑:“恭喜道友。你进步这么快,再过不久就能精通此术了。”
有了成功的经验,陈实的胆子更大了。他不再满足于低阶灵植,目光落在了院中的星尘稻上——还有角落那几丛从坊市淘来的“铁线棘”。那铁线棘品相不佳,却有着堪比精铁的茎秆,上面还长着寸长的尖刺,连兔子都不敢啃,生命力更是顽强,丢在石缝里都能活。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型:如果把铁线棘的“坚韧”和“尖刺”灵纹,嫁接到星尘稻上,能不能培育出一种自带防御能力的“铁刺星稻”?
“仙子,你看!”陈实拉着秦璐滛走到灵田边,指着星尘稻和铁线棘,眼里满是期待,“星尘稻有灵气,却怕灵兽偷吃;铁线棘够坚韧,却没什么用处。
要是能把它们嫁接在一起,新稻子既有星辉灵力,茎秆又像铁线棘般硬,还长着尖刺——以后谁还敢来偷稻子?”
秦璐滛闻言,美眸中闪过惊异。她放出神识,仔细感知着两种植物的灵纹:星尘稻的灵纹温和,像流水般缓缓跳动,满是生机;铁线棘的灵纹却锐利如刀,跳动得又快又急,还带着金铁的寒气。“两者属性差太远了。”她沉吟道,“星尘稻属‘星辰’,铁线棘属‘金’,亲和度极低,嫁接时灵纹很可能会互相排斥,失败风险极高。
就算成功,新植株是偏向生机,还是偏向杀伐,甚至会不会长出有毒的稻粒,都不好说。”
她话锋一转,看着陈实眼里毫不退缩的光,补充道:“不过……星辉之力本身就有包容性,若是能找到两种灵纹的‘共通点’,或许真能创造奇迹。要是成了,这‘铁刺星稻’不仅能防灵兽,说不定还能种在宗门城墙下,当防御工事用——价值无可估量。”
“那就试试!”陈实一拍大腿,眼里闪烁着挑战的光芒,“失败了大不了再种,要是成了,咱们就是第一个种出‘防御灵稻’的人!”
说干就干。陈实挑了三株最健壮的星尘稻做“砧木”——它们茎秆粗,灵纹也最稳定;又从铁线棘里选了三段灵纹相对平和的枝条做“接穗”,还特意用星辉之力提前温养了半个时辰,想让两种灵纹先熟悉彼此的频率。
秦璐滛在一旁护法,指尖萦绕着翠绿灵光,随时准备在灵纹排斥时出手稳住局面。司徒玄和欧冶废也凑了过来,蹲在田埂上屏息凝神——前者忘了喝酒,后者手里的铁块都掉在了地上。连小灰都停在竹楼顶上,歪着脑袋盯着灵田,像是也在期待结果。
陈实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全部神识。他将神识凝成三道细刃,分别对准星尘稻的茎秆切口,小心翼翼地划开一道缝隙,再将铁线棘的接穗放进去。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引导两种灵纹交融。
他让星辉之力裹着铁线棘的灵纹,像哄孩子般慢慢靠近星尘稻的灵纹,一边引导,一边感受着它们的跳动——起初,铁线棘的灵纹很抗拒,像只炸毛的猫,不断冲撞星尘稻的灵纹;可随着星辉之力的调和,两种灵纹的跳动频率渐渐慢了下来,竟开始一点点缠绕在一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实的额头渗出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不敢有丝毫分心,神识始终紧盯着灵纹的变化——生怕哪一步出错,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然而,三株嫁接的灵稻都蔫了下去,灵纹剧烈跳动,显然是排斥反应发作了。
“可惜了。”秦璐滛轻声道,指尖灵光一闪,将第三株枯萎的稻子移到一边,“如能成一株,就是意外之喜了。
陈实嘿嘿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没成功。以后还得再继续嫁接铁刺星稻!或者比如把能吸水的‘水云草’嫁接到星尘稻上,说不定以后种稻子都不用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