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丹渣山，西侧第三堆底部三寸深，埋着这个。”陈实指着太白精金碎片。
“城东废器场，北角那台报废的‘三足炼器炉’炉膛夹缝里，抠出了这个瓶子。”陈实指了指玉瓶。
“至于这个…”陈实看向缺一门老道，笑了笑，“城西‘百草居’后门垃圾堆，最底下压着个破丹炉，炉灰里扒拉出来的。老道长应该看得出，这龟甲上的符文，虽然残了，但有点意思吧？”
鬼手张、铁牛、缺一门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陈实说的这几个地方，都是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垃圾点”！而且位置描述得极其精准！尤其是那块太白精金碎片和龟甲，都是他们平时可能路过无数次，却完全忽略掉的“垃圾”！
“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鬼手张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就是我和我伙伴的本事了。”陈实指了指小灰，神秘一笑，“不瞒几位，我们青云派地处南荒，别的没有，就是有些祖传的…寻宝觅踪的小手段。我这伙伴，更是天赋异禀。”他故意把青云派搬出来，增加点唬人的分量。
疤脸李适时地补充：“几位老大，我疤脸李作保！陈兄弟的本事，我亲眼所见！昨天在废器场，要不是他那只鸟…咳，神鸟！我们差点就被铁手帮那群混蛋黑了！”他隐去了小灰扇污泥的细节。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鬼手张三人交换着眼神，震惊、贪婪、怀疑、意动…种种情绪交织。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最终还是鬼手张开口，代表了三人。
陈实知道火候到了，抛出了他精心设计的“代购”方案：
“很简单！我负责提供‘信息’——具体到哪个垃圾场、哪个位置、大概是什么类型、什么价值的东西。你们负责根据信息，去把东西‘拿’出来。”
“作为报酬，东西到手后，我只要其中价值的三成！可以是实物，也可以折算成等价的灵石或我需要的材料。”
“剩下的七成，归你们！你们自己分也好，拿去卖给老瘸头也好，我不管。”
“而且，信息费预付！每次行动前，我先支付给你们这个数！”陈实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一块下品灵石！作为定金和辛苦费！无论你们最终拿没拿到东西，这定金都不退！但如果拿到了，抵扣在三成报酬里！”
这个方案一出，连疤脸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预付定金？无论成败都给？这胖子好大的手笔（对底层拾荒者而言）！好大的自信！
鬼手张三人更是眼睛放光！一块下品灵石，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财富了！更重要的是，陈实只要三成！而且信息精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垃圾山里乱翻，冒着被毒气熏晕、被禁制炸伤、被其他帮派抢掠的风险，去搏那渺茫的运气！现在，有人直接把藏宝图送到手上，还预付路费！
风险和收益的天平瞬间倾斜！
“干了！”铁牛第一个瓮声瓮气地表态，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他力气大，最不怕脏活累活，就怕找不到值钱东西。
“无量天尊！陈小友…不，陈老板！老道我也加入！”缺一门老道盯着那块龟甲，眼睛都在放光，仿佛看到了破解上古禁制的希望。
鬼手张沉吟片刻，细长的眼睛里精光闪烁：“陈老板快人快语！这买卖，我鬼手张接了！不过…”他话锋一转，“信息必须绝对准确！如果连续几次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或者让我们兄弟白跑还惹上麻烦…这合作，恐怕就难以为继了。”
“那是自然！”陈实拍着胸脯保证，“信息绝对可靠！值不值钱，我大致也能判断。如果连续三次信息价值低于一块下品灵石，我陈实自己滚蛋，定金也无需退还！”他表现得信心十足，心里却补充了一句：反正小灰和星衍盘锁定的大概率是好东西，真碰上“哑弹”，那也是运气问题，怪不得我…
“好！一言为定！”鬼手张伸出手。
“一言为定！”陈实也伸出胖手，与鬼手张击掌为誓。铁牛和缺一门也重重击掌。
一份充满了“垃圾味儿”的盟约，就此达成。
“陈老板，事不宜迟！先给个‘点子’试试水？”鬼手张迫不及待地问。铁牛和缺一门也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实。
陈实微微一笑，早有准备。他抱着小灰，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实际上，他正在通过精神力沟通星衍盘，同时感受着小灰的细微反应。很快，星衍盘上星河流转，指向一个方向，小灰的小脑袋也轻轻啄了啄他的手臂。
“有了！”陈实睁开眼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城西，‘百草居’后门垃圾堆，老地方。不过这次，目标在更深层，大概五尺之下。
东西…应该是个扁平的金属盒子，巴掌大小，锈得很厉害，但盒子缝隙里…似乎有微弱的绿色灵光透出来。我感应到草木灵气很浓郁，可能是…某种被封存的灵药种子？或者…残破的灵植图谱？”
草木灵气？绿色灵光？百草居的垃圾堆？
鬼手张三人眼睛更亮了！百草居可是天空城有名的灵植丹药商号！他们丢弃的垃圾里，漏出点好东西的概率不小！
“铁牛！挖坑你在行！走！”鬼手张当机立断。
“交给俺！”铁牛拍着胸脯。
“老道我去望风，顺便看看有没有隐藏禁制。”缺一门老道也站了起来。
疤脸李看向陈实：“陈兄弟，那我…”
“李哥，你跟我一起，在这等消息，顺便…再聊聊其他‘场子’的情况？”陈实笑道。他需要疤脸李这个地头蛇作为中间人和担保人。
“好嘞！”疤脸李连忙应下。
鬼手张三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陈实则慢悠悠地端起那杯浑浊的凉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实则心神已经通过星衍盘，模糊地“看”着那三人直奔城西而去。
“陈兄弟，你这…真能行？”疤脸李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一块下品灵石的定金已经给出去了。
“放心吧，李哥。”陈实老神在在，“等着分钱就是。”
时间在疤脸李的焦灼等待和陈实的闭目养神（实则监控）中缓缓流逝。大约一个时辰后，小屋的门被猛地推开！
鬼手张三人带着一身垃圾场的馊味冲了进来，脸上却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狂喜！
铁牛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沾满污泥、锈迹斑斑的扁平铁盒！盒子一角被暴力掰开了一条缝隙，一缕极其微弱、却精纯盎然的翠绿色灵光，正从缝隙中顽强地透射出来！伴随着灵光的，是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能洗涤神魂的草木清香！
“陈老板！神了！真神了！”鬼手张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他小心翼翼地从铁牛手里接过盒子，放在桌上，指着那条缝隙，“您看！里面是…是几粒被蜡封住的种子！这灵光！这香气！绝对不是凡品！我们哥几个虽然不认识，但绝对是好东西！老瘸头那老东西刚才想用十块下品灵石就收走，被我们骂回去了！”
缺一门老道也搓着手，满脸红光：“没错！盒子外面还残留着很微弱的古禁制痕迹，虽然失效了，但能封存这么久还有如此灵光，里面的种子…恐怕大有来头！”
陈实看着那铁盒缝隙中透出的翠绿灵光，感受着那精纯的草木灵气，心中也是一动。小灰在他怀里也显得很兴奋，对着铁盒啾啾叫。星衍盘微微发热，显示价值不低。
“几位老大辛苦。”陈实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按咱们的规矩，这东西，我要三成。剩下的，是你们的。”
“应该的！应该的！”鬼手张三人忙不迭地点头，看着陈实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和热切。一块下品灵石的定金，换来了至少价值几十甚至上百下品灵石的灵种！这买卖，太划算了！
“陈老板，您看这…”鬼手张指着盒子，意思是怎么分。
“盒子归我。里面的种子，我取三粒。剩下的，归你们。”陈实干脆利落。他需要盒子研究上面的古禁制残留，种子有三粒也足够研究或种植。
“没问题！”鬼手张三人毫不犹豫。陈实取出三粒被蜡封、散发着翠绿灵光的种子（入手温润，生命力磅礴），将剩下的种子连同盒子推给了他们。三人立刻喜笑颜开地商量着如何分配和出手。
疤脸李在一旁看得眼热心跳，后悔自己刚才没跟着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李哥，别急。”陈实拍了拍疤脸李的肩膀，又看向鬼手张三人，“这只是开始。只要咱们合作愉快，像这样的‘点子’，还有的是！城东、城西、城南…甚至…”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天空城底部，‘万毒归流渊’边缘…那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
“万毒归流渊？！”鬼手张三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却同时爆发出更加贪婪和疯狂的光芒！那里是真正的险地，也是传说中可能埋藏着上古遗宝的地方！如果…如果这位陈老板的“神鸟”真能探到那里的宝贝…
“干了！陈老板！以后我们兄弟，唯您马首是瞻！”鬼手张第一个表态，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铁牛和缺一门也重重点头。
陈实看着眼前这三个（加上疤脸李四个）被初步收服的拾荒者头目，胖脸上露出了真诚（且算计）的笑容。他的“废宝代购服务”，终于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一条遍布天空城垃圾场的、无形的“捡漏”网络，正在悄然织就。
他摸了摸怀里的星衍盘，感受着小灰温热的羽毛，心中豪情万丈：
“天空城的垃圾场们，胖爷的扫帚…呸，胖爷的‘代购’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