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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中洲的诱惑(1 / 2)

青云主峰,凌云殿内。

金漆蟠龙柱撑起穹顶高阔,天光透过七彩琉璃瓦滤下斑斓光斑,庄严中透着仙家气象。掌门真人端坐玉台之上,鹤发童颜,广袖流云,目光温和如春日暖阳,缓缓扫过殿下肃立如松的五位年轻弟子。

“柳如烟、萧战、林婉儿、石猛、韩风!”掌门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如清泉击玉,回荡在肃穆的殿宇,“尔等五人,为我青云门楣,扬威南荒!此去中洲天骄会,当持剑心,砺道志,展我青云风采,莫坠了我派威名!”

“弟子谨遵掌门教诲!”五人齐声应诺,声音清越激昂,带着年轻人独有的锐气与蓬勃生命力,仿佛初升的朝阳,瞬间点亮了殿堂。柳如烟青丝如瀑,冰凰剑悬于腰间,清冷如孤悬天际的明月;萧战背脊挺直如标枪,怀抱那根愈发幽沉的星辰铁条,眼神专注似含星辰。

林婉儿巧笑倩兮,指尖无意识捻动,似有万千阵纹流光溢彩;石猛如铁塔耸立,咧嘴一笑,豪气干云直冲霄汉;韩风则肩头停着一只神骏的赤瞳鹰隼,灵性十足,锐目如电。

殿内长老们含笑抚须,目光欣慰而骄傲。青云登顶南荒,这份沉甸甸的荣耀,足以让整个宗门昂首挺胸,扬眉吐气百年。

然而,在这满堂辉煌与期许的角落,巨大的蟠龙柱投下浓重的阴影。陈实正努力把自己缩进这片阴影里,仿佛一只受惊的鹌鹑。宽大的杂役服下,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他怀里的小灰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紧张,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被他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毛茸茸的小脑袋。

“祖宗,别动!低调,苟住啊!”陈实心里哀嚎,几乎要将自己与冰冷的石柱融为一体。这凌云殿的金碧辉煌,这满殿如渊似海的大佬威压,这庄严肃穆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都让他浑身汗毛倒竖,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逃离。

他只想立刻、马上回到他那破旧却安心的小石亭,抱着刚收获的、带着泥土清香的玉髓灵米,焖上一大锅热气腾腾、香飘十里的灵米饭,把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吃进肚子里。

“陈实何在?”掌门温和的声音如同精准的箭矢,穿透了殿内的肃穆与辉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最不起眼的阴影角落。

陈实浑身猛地一僵,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旋即又以百倍的速度疯狂擂动,“咚咚咚”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无数念头在脑中炸开,掀起滔天巨浪:坏了坏了!是不是我偷偷在石亭底下扩聚灵阵的事儿被执法堂盯上了?还是上次用“吸尘符”帮膳堂老李清理仓库时,“不小心”吸走了他藏在咸菜缸底、用油纸包了三层的那几块下品灵石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要么就是小灰前几天追一只花尾灵雉太过兴奋,一头撞翻了灵植园张长老视若珍宝、精心培育了十年的那盆“七叶紫星兰”……

冰冷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粗硬的布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沉重而艰难。头深深垂着,下巴几乎要戳进胸口,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弟…弟子在。”

一瞬间,满殿的目光,如同无数道无形的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这个卑微的杂役弟子身上。那目光里有好奇的打量,有审视的锐利,有深藏不露的探究,也有如柳如烟那般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陈实感觉那些目光不再是目光,而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皮肤上、骨髓里,带来尖锐的刺痛和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脚下立刻裂开一道深渊,将自己彻底吞噬。

掌门真人看着他这副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鹌鹑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面上却依旧肃然如霜:“陈实,你虽为杂役弟子,然此次南荒之行,于后勤保障、赛场维护、乃至意外化解宗门危机,皆有不俗表现。特授予你‘特殊贡献奖’!陪同五位精英前往中洲”

“中洲啊……”掌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暮鼓晨钟,将陈实从垃圾天堂的狂想中稍稍拉回现实,“天空城乃中洲炼器、丹道、阵法之核心,汇聚天下英才,亦藏有无尽机缘。天骄会期间,我青云驻地尚需一名心思缜密之人,统筹后勤杂务,保障诸位天骄无后顾之忧。”

他的目光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落在陈实身上,“陈实,你可愿以‘后勤特使’身份,随队前往中洲?”

中洲!天空城!

这两个词如同两道九天之上轰然劈落的惊雷,在陈实刚刚被“特殊奖”点燃的狂喜火焰上,狠狠地浇下了一盆名为“致命危险”的冰水!

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灵魂都仿佛冻僵了!“特殊奖”您就奖这个?当陪同?这不就是修真界伴游么。

中洲是什么地方?那是话本故事里描绘的龙潭虎穴!金丹修士多如牛毛,元婴老怪也非罕见!动辄移山填海,杀人夺宝如同家常便饭!

自己这点微末修为,这点“苟命三板斧”,在青云派外门弟子面前还能勉强周旋,去了中洲,怕是连人家一个喷嚏都接不住?

随便来个守城门的护卫,说不定都炼气巅峰!小灰那点刚觉醒、时灵时不灵的空间天赋,够人家塞牙缝的吗?

无数血腥恐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翻腾:他仿佛看到自己初到中洲,因为多看了一眼某个大佬腰间悬挂的流光溢彩的法宝。

或者仅仅是不小心踩了某个纨绔子弟华贵袍服的一角,就被一道森寒的剑光毫无预兆地劈成两半,鲜血飞溅,尸体像破麻袋一样被随意丢进护城河,成为里面那些狰狞妖鱼的口粮……又或者,被某个行事诡异的邪修组织盯上,抓去当试药的活体材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无尽的痛苦中化作一滩脓血……

“咕咚。”陈实无比艰难地咽下一口冰冷的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脖子僵硬地转动,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求助似的看向柳如烟几人,眼神里满是祈求。

柳如烟对他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鼓励,声音如冰玉相击:“陈师弟心思细腻,处事稳妥,有你在后方打理一切,我等方能心无旁骛,安心备战。”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但陈实分明从她眼底深处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她肯定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在看戏!

萧战抱着他那根视若性命的铁条,眼皮都没抬一下,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同去,胖子。”那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通知陈实明天去后山扫落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

石猛最为直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砰”地一声拍在陈实的肩膀上(拍得陈实一个趔趄,差点当场跪下),嗓门洪亮如雷:“陈老弟!放心!有俺石猛哥哥在,管他中洲什么鸟人,敢动你一根汗毛,俺把他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耍!到了那边,你帮俺多淘换点顶级的妖兽肉干就成!”

这粗豪的“安全感”给得实在太过生猛,那句“拧脑袋当夜壶”的血腥描述,让陈实刚刚稳了一瞬的小腿肚子又开始疯狂转筋。

韩风肩头的赤瞳鹰隼锐利如剑的目光扫过陈实怀里的小灰。小灰立刻感受到威胁,浑身羽毛炸起,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啾啾”声。

完了!这帮家伙是铁了心要把他绑上这艘驶向“龙潭虎穴”的贼船啊!陈实的心,拔凉拔凉,如同坠入了万丈冰窟。

他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眼巴巴地望向高坐玉台、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掌门云虚子,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告饶,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传达:“掌门师伯!弟子才疏学浅,修为低微,实在难当此大任!弟子愿留在宗门,专心打扫问剑坪,扫尽落叶尘埃,为宗门培养下一代剑道苗子,在平凡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常门抚着雪白的长须,脸上带着慈祥如长辈的笑容,眼神却温和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实啊,此去中洲,非仅后勤之责。你心思灵巧,常有非常之举,于细微处见真章。此等特质,于开阔眼界、磨砺心性大有裨益。况且,”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司徒师叔祖似乎对此次中洲之行,特别关注,他指名让你去的!。”

司徒玄!

这个名字像一道蕴含无上威能的定身符咒,瞬间让陈实僵在了原地!连脸上那丰富的纠结表情都凝固了,仿佛变成了一尊滑稽的石雕。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淡漠眼神能吓退金丹修士、一个破旧酒壶能收走金丹邪修的元婴大佬……他老人家也“关注”了?

这哪里是简单的关注,分明是无声的命令,是赶鸭子上架的终极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