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咸鱼胖子修仙记 > 第62章 “丹毒”陷阱

第62章 “丹毒”陷阱(1 / 2)

清晨冰冷的露水,沿着石亭藤蔓粗糙的表皮滑落,“啪嗒”一声,精准地砸在陈实紧蹙的眉心上。寒意刺骨,却没能浇灭他心头那团焦灼的火焰。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柱,眼睛死死盯着石亭入口处那张在晨风中微微飘动的“寻鸟启事”。鲜红的灵兽园印信,如同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五千点…客卿…废修为…逐出山门…”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反复扎刺着他紧绷的神经。

目光转向石亭角落——临时“婴儿床”里,被翠绿“肥料”浅浅涂抹过头顶绒毛和背脊鳞片的小灰,正睡得香甜,光秃秃的小肚皮微微起伏,浑然不知自己成了价值五千贡献点的“通缉犯”。

旁边干草窝里,斑点的处境更惨。它灰扑扑的绒毛被陈实用“小灰特供”厚厚涂了一层,此刻湿漉漉、绿油油地黏在身上,活像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失败品。

小家伙似乎很不舒服,正用沾着绿泥的小爪子徒劳地抓挠着翅膀,绿豆眼里满是委屈和茫然,不时发出几声带着绿泥味的“啾啾”抗议。

三只成年霓羽雀(大花为首)站在藤蔓上,看看那张刺眼的启事,又看看被染得面目全非的两个小辈,再看看一脸苦大仇深、如同守财奴盯着最后一块银元的陈实,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嫌弃?

大花更是烦躁地抖了抖华丽的翅膀,几片沾染了绿泥的羽毛飘落下来。

“看什么看!”陈实没好气地低声嘟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不这样能行吗?等着被人抓去领赏?”

他走过去,粗暴地按住还在挠痒痒的原版小灰,又沾了点绿泥,在它翅膀上彩羽显露最明显的地方狠狠补涂了几下,“忍着点!都是为了活命!你以为我想给你刷绿漆?”

斑点挣扎得更厉害了,发出凄厉的“啾啾”声,绿豆眼控诉地盯着陈实。陈实被它看得心头火起,又无可奈何,只能松开手,颓然地坐回地上,对着空米罐和两个绿油油的小祖宗,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绝望的叹息。

伪装是权宜之计,脆弱得如同窗户纸。灵兽园的高额悬赏像一块巨大的磁石,足以吸引无数贪婪的目光扫向后山每一个角落。

他必须尽快解决粮食危机,提升实力(哪怕是伪的),找到更稳妥的藏身地…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时间,恰恰是他最缺的!

更让他心头蒙上阴影的,是另一个麻烦——炼丹童子乙(赵师兄)。昨日那场冲突,自己让他丢尽了脸面,还被罚去扫化粪池。以那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赵扒皮…肯定在憋坏水…”陈实咬着指甲,眼神阴郁地望向杂役处和丹房的方向。他太了解这种小人了,明面上吃了亏不敢声张,暗地里使绊子、下黑手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只是不知道,这把阴火,会从哪个方向烧过来?

与此同时,丹房外围,化污池区域。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恶臭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弥漫在空气中,粘附在每一寸皮肤和衣物上,挥之不去。污秽的黑色泥浆翻滚着,不时冒出几个腐败的气泡,“啵”地破裂,释放出更加令人窒息的气味。

池边堆积如山的炼丹废渣,散发着刺鼻的药味和焦糊味,混杂在恶臭里,形成一种足以让最坚强的修士胃部翻江倒海的混合毒气。

炼丹童子乙(赵师兄)此刻正深陷在这片人间地狱的中心。他穿着最低等的杂役灰衫(他的内门丹童袍被罚收),脸上蒙着一块浸了薄荷药汁的布巾,但根本阻挡不了那无孔不入的恶臭。他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干呕。

他手中的长柄木耙如同有千斤重,每一次将污秽的废渣推进化污池,都伴随着他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充满怨恨的闷哼。

汗水混合着污浊的泥点,从他扭曲的脸颊滑落。曾经在丹房内指点江山、颐指气使的内门丹童风采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不堪和滔天的怨毒。

“陈实…陈胖子…!”他咬牙切齿,声音透过布巾,嘶哑变形,充满了刻骨的恨意,“都是你…都是你这该死的杂役!害我落到如此田地!此仇不报…我赵某人誓不为人!”

他手中的木耙狠狠砸在一块凝固的药渣上,仿佛那就是陈实肥胖的脑袋。药渣碎裂,溅起的污黑泥点糊了他一脸。

“呕——!”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扯下脸上的布巾,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仅存的一点酸水都吐了个干净。呕吐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更让他觉得屈辱万分。

“等着…你给我等着…”他喘着粗气,用肮脏的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污渍,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阴冷的光芒,“用符箓?有古怪?哼!再古怪,你也是个没有修为的废物!对付你这种蝼蚁…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一个阴毒的计划,在他被恶臭和怨恨反复煎熬的脑海里,迅速成型。他想到了丹房里那些堆积如山、无人问津的边角料,想到了自己虽被罚做苦役,但每日清理废料时,依旧能接触到丹房库房外围那些存放低阶、甚至废弃材料的角落…

一抹扭曲而残忍的笑容,缓缓爬上他惨白的嘴角。

接下来的两天,陈实如同惊弓之鸟。

白天,他必须硬着头皮,拖着依旧疼痛的膝盖,去鹰愁涧完成那该死的惩罚清扫。每一次踏上那吱呀作响的朽木栈道,面对着呼啸的罡风和深不见底的浓雾,死亡的阴影都如影随形。

他只能将“风灵步(雏形)”催发到极致,结合体感增强,在方寸之间艰难求生。每一次成功的闪避,每一次险之又险的借风,都让他对那股微弱气息和气流之间的联系感悟更深一丝,但系统那0.1%的熟练度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努力。

更让他心力交瘁的是精神上的高度紧张。每一次离开石亭,他都感觉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每一个路过的外门弟子或杂役投向他的目光,都让他疑神疑鬼,总觉得对方是在辨认他、或者他怀里(出门时他总把小灰裹在怀里,用破布盖着)是否藏着值五千贡献点的宝贝。

他甚至不敢再让两只小鸟离开石亭半步,尤其是小灰,被他用更多的干草和阔叶掩盖起来,涂上的绿泥干了又涂,努力让它看起来像一坨长了绿毛的、不起眼的石头。

晚上回到石亭,喂食成了最让他提心吊胆的时刻。成年霓羽雀带回来的灵虫灵果数量有限,品质也参差不齐。

灵米的消耗速度远超预期,瓦罐里最后一点存粮昨天就已告罄。他不得不更频繁地趁着夜色,冒险深入后山,依靠那点碎片知识和体感增强,去成年雀标注的“高危区域”边缘碰运气。

收获时好时坏,有时能幸运地找到几颗低阶灵果或一两条温顺的灵虫,有时则一无所获,甚至像上次水潭边一样,遭遇危险,全靠怀里的锈铁片莫名发热惊走怪物才侥幸逃生。每一次外出,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两个小家伙,尤其是刚破壳的小灰,正处于需要大量灵气滋养才能茁壮成长的关键期。虽然陈实尽量将最好的灵果汁液喂给它,但小家伙的生长速度明显不如它“哥哥”当初。

头顶那几根稀疏的灰色绒毛长得极其缓慢,背脊上的鳞片状突起也变化不大,体型更是没怎么见长,依旧是个光秃秃的小肉球,只是那双纯净的黑曜石眼睛,依旧对陈实充满了毫无保留的依赖。

看着它努力吞咽着勉强温饱的食物,陈实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充满了无力感和深深的自责。

斑点,似乎也感受到了“家庭”的窘迫。它排泄的“特供肥料”数量和质量都略有下降,让本就捉襟见肘的瓦罐灵田“增收计划”进展缓慢。

不过陈实也发现,用这些肥料滋养那几株鹰愁涧小草效果依旧显着,小草越发坚韧挺拔,蕴含的灵气也日渐浓郁,成了石亭内除地脉气息外,最稳定的微弱灵气来源,勉强支撑着陈实那点可怜的“练气一层(伪)”不至于倒退。

第三天傍晚,陈实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再次从鹰愁涧那鬼门关爬了回来。膝盖的伤处因为过度使用,肿得发亮,每一次弯曲都带来钻心的刺痛。

他抱着怀里用阔叶小心包裹着的“战利品”——三颗品相一般的青涩灵果,两条瘦小的、散发着微弱土灵气的蚯蚓状灵虫。这点东西,只够两个小家伙勉强垫垫肚子。

他沿着那条熟悉的、从杂役处通往后山石亭的偏僻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夕阳的余晖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在林间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四周异常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体感增强被动,如同最忠实的哨兵,始终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将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源源不断地反馈给他。

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远处归巢鸟雀的啁啾,脚下枯叶被踩碎的轻响…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然而,就在他走到小径中段,一处被几块巨大山石夹峙形成的相对狭窄区域时,一股极其微弱、却让他浑身汗毛瞬间倒竖的异样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不是视觉,不是听觉,而是一种…源自身体本能的强烈排斥感!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他从骨髓深处感到恶心、眩晕、甚至隐隐作呕的物质!

“呕…”陈实猛地停下脚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强行压下那股强烈的呕吐欲。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危险!极度危险!

体感增强被动疯狂预警!前方那看似平常的山石夹道,此刻在他感知中,仿佛张开了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巨口!空气中漂浮着极其淡薄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