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鸟屎运(1 / 2)

后山的清晨,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和泥土的湿润气息。陈实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扛着秃毛扫把,脚步沉重地走向石亭秘密基地。

昨夜,那串被霓羽雀抢走的最大灵米穗子,如同一个金灿灿的噩梦,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搅得他辗转反侧,梦里都是那只得意鸣叫的彩色身影和漫天飞舞的金黄米粒。

“强盗鸟…土匪雀…”陈实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碎碎念,心里盘算着下次见到那只霓羽雀,一定要想办法给它点“颜色”看看——比如在石亭周围撒点扎脚的碎石?或者弄个稻草人吓唬它?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些想法幼稚得可笑。

刚靠近石亭,一股与往日草木清香截然不同的、极其浓烈刺鼻的气味,霸道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那是一种混合着强烈氨水味、发酵酸腐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禽类腥臊的复杂气息!浓烈、霸道、极具侵略性!

“呕…”陈实猝不及防,被熏得一个趔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他连忙捂住口鼻,惊疑不定地望向石亭里面。

“什么鬼味道?难道有野兽死在里面了?”他心中警铃大作,小心翼翼地、如临大敌般挪到石亭入口,探头往里一看——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石化!

只见他那宝贝的新陶盆里,几株昨日还生机勃勃、翠绿欲滴的灵植,此刻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形的浩劫!

尤其是那株最高的主株,靠近顶端的一片肥厚宽大、如同小蒲扇的叶片上,赫然糊着一大滩黏糊糊、湿漉漉、颜色深绿发黑、还在散发着腾腾“热气”的不明糊状物!

那浓烈刺鼻的恶臭,正是来源于此!

不仅如此,陶盆边缘、旁边的石板上,甚至石亭的柱子上,都溅射着星星点点、同样散发着恶臭的深色痕迹!整个石亭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被轰炸过的露天旱厕现场!

“我的…我的祖宗啊——!!”陈实发出一声凄厉的、心胆俱裂的哀嚎!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冲了进去,扑到陶盆前,看着那株心爱的主株叶片上那摊还在缓缓流淌的、散发着致命恶臭的“污物”,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这到底是什么?!哪个天杀的干的?!

他顺着污物的痕迹抬头望去,石亭顶部的飞檐上,几根掉落的、色彩异常艳丽的霓虹色羽毛,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霓羽雀!

是那只该死的强盗鸟!

它不光抢了他的米!还…还跑到他的秘密基地来拉屎?!拉在他最宝贝的灵植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屈辱感如同火山般在陈实心底爆发!烧得他双眼赤红,浑身发抖!这已经不是偷窃了!这是赤裸裸的侮辱!是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不,是直接拉在他心尖尖上!

“我跟你拼了——!!”陈实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抄起手边的秃毛扫把(昨天捡回来的),像挥舞着绝世神兵,疯狂地朝着石亭顶部、朝着那几根羽毛、朝着空无一物的空气胡乱抽打!动作狂野而笨拙,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咆哮:

“死鸟!臭鸟!烂屁股的贼鸟!有种你别跑!老子今天非把你炖了不可!”

“我的灵植!我的宝贝叶子!啊啊啊!我杀了你——!”

“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扫把抽打在石柱和飞檐上,发出“啪啪”的闷响,震落无数灰尘和碎石屑。陈实状若疯魔,发泄着积攒了一夜的憋屈和此刻滔天的怒火。他仿佛看到了那只霓羽雀正站在飞檐上,歪着头,用那黑豆眼嘲笑他的无能。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累得气喘吁吁,手臂酸软,嗓子也喊哑了,才颓然地扔下扫把,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石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愤怒过后,是无尽的悲凉和心疼。他看着陶盆里那株主株叶片上那摊恶心的污物,越看越难受,越看越委屈。这可是他起早贪黑、冒着风险偷“废料”、用灵泉露水浇灌的心血啊!就这么被糟蹋了!

“不行…得赶紧弄干净…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救…”陈实挣扎着爬起来,忍着强烈的恶心感,跑到小溪边,用那个破水桶打满了清水。他小心翼翼地将水桶提到陶盆边,准备用清水把那摊“毒害”冲洗掉。

然而,当他靠近那株主株,仔细看向那片被“玷污”的叶子时,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咦?

好像…有点不对劲?

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顾着那摊污物。现在冷静下来细看,他才发现异常。

那片肥厚的叶片上,被那摊深绿发黑、黏糊糊的污物覆盖的地方…颜色似乎…更加翠绿了?绿得甚至有些发亮!而且,叶片本身的质地,看起来也更加厚实、饱满,充满了韧性!仿佛…非但没有被腐蚀灼伤,反而像是…被施加了某种特殊的“营养”?

这个发现让陈实愣住了。他强忍着刺鼻的恶臭,凑得更近些仔细观察。

没错!

被污物直接覆盖的区域,叶片的色泽确实比周围更加深邃、油亮!叶脉也更加清晰、粗壮!甚至…连那片叶子周围几片没有被直接“玷污”的叶子,光泽和气色似乎也比昨天更好了一些?

一股极其荒谬的念头,如同荒原上的野草,在陈实心底疯狂滋长:难道…难道这恶心的鸟粪…对灵植来说…反而是…肥料?!而且是效果拔群的超级肥料?!

这个念头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陈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鸟粪当肥料?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这也太…太恶心了吧!而且效果怎么可能这么好?一夜之间就有肉眼可见的变化?

可眼前的景象又让他无法反驳。那片“受灾”的叶子,确实比其他叶子长得更好!

为了验证这个荒诞的想法,陈实暂时放弃了冲洗的念头。他强忍着巨大的心理不适和生理上的恶心感,拿起一根小木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去触碰那摊黏糊糊、散发着浓烈氨水味的深绿色糊状物。

入手温热,质地粘稠,气味…呕…更加浓郁了!

他用木棍挑起一点点,凑到鼻子前…不行!实在受不了!他赶紧移开。但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他调动起体感增强被动,努力去“感受”这恶心的东西。

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感觉”传递回来——不是危险,也不是生机,而是一种…极其“肥沃”、极其“厚重”的…能量感?混杂在刺鼻的恶臭中,如同深埋地底的腐殖质,蕴含着一种孕育生命的、原始而强大的力量!

体感增强被动,再次给了他一个颠覆认知的反馈!

“这…这难道真的是…宝贝?”陈实看着木棍尖上那点深绿色的糊状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内心的抗拒和理智在疯狂拉锯。

抗拒:这玩意儿太恶心了!是鸟屎!是污秽!怎么能用来种吃的?心理上完全无法接受!

理智:体感增强不会错!那片叶子的变化是实打实的!为了灵植长得更好,为了更多贡献点…这点恶心…忍了?

就在他天人交战、盯着那点鸟粪如同盯着绝世毒药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陶盆里另外几株灵植。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