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窃风波(1 / 2)

陈实抱着那个油腻腻、沉甸甸的食盒,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食盒里装着的,是他昨天在秘密基地石亭里精心熬煮的青灵米粥。粥色莹白,米香浓郁,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气。

为了这锅粥,他几乎耗尽了陶罐里那几株青灵米苗上所有成熟的叶片,又偷偷添了小半碗自己省下的普通糙米,才勉强凑够两小碗的量。

一碗按照约定给了那个神秘的醉老头,另一碗则被他小心翼翼藏在了食盒最底层,上面盖了几块硬邦邦的杂粮饼做伪装——这是他和小六子今晚改善伙食的希望。

想到昨天石亭里老头喝粥时那副满足到几乎要飘起来的表情,以及最后那句含糊不清的“好小子……这手艺……值块石头……”的评价,陈实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松弛了一丁点。那老头虽然神神叨叨、邋里邋遢,但似乎……没什么恶意?至少,他指点的种灵植方法确实有效。

“希望今天别出什么幺蛾子……”陈实小声嘀咕着,加快了脚步。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他得赶紧把食盒藏回秘密基地,然后赶回药田干活。

然而,老天爷似乎特别喜欢跟陈实开玩笑。

他刚走到杂役棚屋区的边缘,就感觉气氛不对。平日里午休时分的懒散和喧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寂静。几十号杂役被集合在棚屋区中央的空地上,人人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负责管理他们这一片的刘管事——一个身材干瘦、眼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站在最前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刘管事旁边,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短褂、腰佩短棍的护卫——那是杂役处的执法弟子!专门负责处理杂役间的纠纷和违规行为。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陈实的心脏。他下意识地想转身溜走,但已经晚了。

“陈实!”刘管事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鞭子,瞬间抽了过来,“磨蹭什么?滚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陈实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王铁柱站在人群前排,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陈实头皮发麻,腿肚子直打哆嗦。他硬着头皮,抱着食盒,像个被押上刑场的囚犯,一步一步挪到人群前面。

“刘……刘管事……”他声音发颤,几乎听不见。

刘管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开:“说!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你都干了什么?去了哪里?有谁可以作证?”

“我……我一直在药田……除草……中午去……去后山……打扫……”陈实结结巴巴地回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不敢提秘密基地,更不敢提灵草和粥。

“打扫?”刘管事冷哼一声,语气陡然拔高,“我看你是借着打扫的由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陈实的心猛地一沉:“刘管事……小的不明白……”

“不明白?”刘管事猛地从旁边一个执法弟子手里夺过一张单子,狠狠摔在陈实脸上,“自己看!”

粗糙的纸张打在脸上生疼。陈实手忙脚乱地接住,低头一看——是一份失窃清单!

【杂役处工具房失窃物品清单:

精铁锄头一把(编号丙七)

灵植修剪剪一把(编号丁三)

坚韧藤索一捆(十丈)

上品磨刀石一块(青石纹)

……】

陈实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失窃?工具房?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清楚了?”刘管事的声音如同冰碴子,“昨天晚上仓库还好好的!今天中午清点,这些东西就不翼而飞了!仓库门锁完好,只有窗户的插销有被撬动的痕迹!能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去,还只偷这些工具的家伙,要么是内贼,要么就是惯偷!而昨天晚上,是你负责看守仓库外围!”

轰!

如同晴天霹雳!陈实浑身剧震!看守仓库外围?他昨天确实被临时安排了这个活!但那是因为原来的看守生病了!他只是坐在仓库门口的小屋里打了个盹!连仓库的门都没靠近过!

“不……不是我!刘管事!真的不是我!”陈实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脸涨得通红,“小的昨晚就坐在门口的小屋里,哪里都没去!小的可以发誓!小的……”

“发誓?”刘管事厉声打断他,眼神充满了不信任,“你一个新来的,才干了几天活?就敢拍着胸脯说不是自己偷的?那你说说,不是你,还能是谁?嗯?”他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最后又钉回陈实脸上,“我看你最近鬼鬼祟祟,经常往后山跑,还听说你弄到了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就是偷了这些工具去换了?”

“没有!真的没有!”陈实急得快哭了,怀里的食盒抱得更紧,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小的就是……就是去扫地……什么也没换啊!”

“还敢狡辩!”刘管事猛地一挥手,“给我搜!”

两个如狼似虎的执法弟子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架住了陈实的胳膊!

“不要!”陈实惊恐地挣扎起来,怀里的食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盖子摔开,里面几块硬邦邦的杂粮饼滚落出来。

“哼!藏得挺深!”刘管事看到食盒,眼神更加锐利,示意执法弟子继续搜。

一个执法弟子粗暴地翻着陈实的衣兜,另一个则蹲下身检查那个食盒。当食盒被彻底打开,露出最底层那个空荡荡的、还残留着粥渍的瓦罐时,刘管事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什么?”他指着瓦罐厉声喝问,“里面装过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