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大花婶子家的火灾事件总算告一段落。
至于火灾的起因,公社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过来调查了一上午,就把事情原委弄清楚了:火灾是孩子们放鞭炮时无意引发的。
这十几个孩子里,年龄最大的周岁还不到十六岁。
依据“未成年人造成他人损害的,由监护人承担民事赔偿责任”的法律条款,派出所对孩子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并责令每个孩子的家长赔偿大花婶子家五十元钱,便不再追究其他责任了。
这十几个孩子中就有吴雷,他就是年龄最大的那个。
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但他是这帮孩子的头儿,当时他也在场,没办法,只能跟着其他孩子一起接受了公安同志的批评教育。
杨耀慧也拿出五十块钱作为赔偿款。
正月初八上午,吴雷依依不舍地跟爸妈告别,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沈卫东、小曼、杨立中离开了“棒槌沟”,到了江岔县,坐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
吴雷见过火车,但没坐过火车。
这次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一上火车他就好奇地到处看,到处摸。
“哥!这就是火车啊!真宽敞。”
他跟在杨立中身后不停地问。
“哎,哥,咱们坐在哪啊?怎么还一层层的呢?咱们在几层啊?”
杨立中不愿意搭理他,觉得回答他的问题让别的乘客听见了太丢人了。
可不回答他,他就问个没完。
“你的座在三层,我在你
“啊!咱俩不在一层啊!哎!不对呀,怎么还有枕头呢?”
“当然有枕头了,没枕头怎么躺着睡觉。”
“坐火车还能躺着睡觉?”
“对呀!”
“那这也不是坐火车呀?应该叫躺火车吧?”
杨立中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坐着的火车叫硬座,咱这叫卧铺,这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坐的,你也就是跟着我们才坐上卧铺,你以后自己坐火车就知道了。”
吴雷知道自己被鄙视了,可他不就是不懂嘛!
“哥,三层看不见窗户,咱俩换呗?”
“不行,咱们是按年龄大小分配的,姐和姐夫最大,他俩在
“可我就是想跟你换啊,我小你就该让着我不是吗?”
“滚!”
沈卫东和小曼听着两人对话,都有些忍俊不禁。
火车启动了。
吴雷坐到沈卫东旁边,眼睛好奇地看向车窗外。
“姐夫,我在你这坐一会啊,看看外面啊?”
沈卫东点点头,不想回他话,这小子就是个话痨,谁要是跟他搭腔,他就问个没完。
他看沈卫东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就朝小曼看过去:“姐,你们坐火车都是坐卧铺吗?为什么不坐硬座,我觉得硬座坐着更有意思一些。”
小曼白了他一眼:“你话怎么那么多呢?愿意坐硬座我就送你过去,想坐卧铺的人多着呢。”
吴雷自讨没趣,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
杨立中看他吃瘪的样子,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