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知道,就是听着气人嘛!”
“呵呵,还有更让你气的没说呢!”
刘若男继续讲:“养母回去没多久,就领着姐姐来京城了。她跟李长有见面是在我家,我第一眼见到李长有,就觉得这人不错:话不多,却很有礼貌,我父母的看法也跟我一样。只是李长有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找我姐姐这样一个乡下姑娘,实在让人费解。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想靠这门婚事攀附我们家——毕竟我父亲是军部政委,大校军衔,在大院里也算是高级别领导。就算李长有家没这心思,他小姨肯定有。我在养父养母家长大的事,大院里人尽皆知,这份情谊可不是一般亲属能比的,这么想似乎就合理了。”
“啊,若男,原来你爸爸是那么大的领导啊?难怪我一见到他就想给他打立正。”
孙杰的话逗得几人差点笑出声。被她这么一搅和,刚才因刘若男讲述而变得压抑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刘若男虽然也笑了,可脸上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愤恨:“他们根本不是想攀附我家,他们的心思,龌龊得让你们都不敢想!”
她这句话一出,几人又陷入了压抑的气氛中。
“他们俩的婚事就是在我家相成的,当时谁也没提彩礼多少钱,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彩礼是三千块。这笔钱,就算在我们家,也算是一大笔钱。李长有家肯出这么多,目的可想而知。”
“三千块?你姐夫家挺有钱啊?”
刘若男点点头,解释道:“他们家条件确实不错,他父亲是因公殉职的,抚恤金给了不少。”
“那你姐姐还真就是被卖给你姐夫家了……哎,你姐知道吗?”
她点点头,答道:“知道。我姐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对她父母从来没反抗过。我跟她说过别总听父母的话,可她总是苦笑着摇头,说她没办法,谁让她生在那样的家呢。”
回答完孙杰的问题,她继续讲述:“他们相看之后,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我终于能在京城时常见到姐姐了,可她很少来我家,都是我有空了去她家里看她。结婚后的姐姐,穿得好了,家里的活虽然还是她干,可城里的家庭能有多少活呢?她脸上的笑容虽然看着总有些勉强,可我还是觉得她日子过得挺开心。”
刘若男讲到这里,突然大声自责道:“你们说,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日子过得不开心呢?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是我,也只有我啊!”
她愤怒的双眼里涌满了泪水:“姐姐不会把委屈告诉我的,她不是不想让我帮她,是不能——因为她反抗不了父母,更不能忤逆他们。哥哥的婚事是他们家最大的事,只有牺牲她自己,才能让……让那个家过得……过得好一点。”
她已经泣不成声。
孙杰拿出手绢,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若男,先不说了,咱不气了啊!跟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有什么可气的,他们都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摇摇头:“没事,我没事。他们的事我为什么不说?不说,谁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