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手指，轻轻按下了那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红色塑料按钮。
“叮，咚。”
一声带着点欢快的电子门铃音，在这片静谧到极致的混沌空间中突兀地响起，荡起细微的回音。
林凡：“……”
他甚至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那面朴素得过分的粗布门帘，连同其后那扇看似沉重、铭刻着无尽道纹的紫霄宫大门，竟无声无息地…自动向两侧滑开了。没有霞光万道，没有仙乐齐鸣，只有门轴转动时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门内流淌而出。那并非浓郁的灵气，而是一种…包罗万象、仿佛蕴含宇宙生灭、万道源流的古老道韵，温润平和，深不可测。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荒谬与警惕，迈步踏入其中。
门内的景象，再次让他微微一怔。
并非想象中的恢弘大殿、蒲团遍地、道祖高悬。入眼所见，竟是一排排…货架？
货架材质非木非铁，流淌着混沌色泽，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玉瓶装的丹药（标签写着“九转金丹，买二送一”），有符箓（“加强版紫霄神雷符，居家旅行必备”），有残破的古籍（“《混沌青莲培育手册（残卷）》，清仓处理”），甚至还有一些闪烁着科技金属光泽的、完全看不懂用途的装置（“便携式灵能反应炉，外星域特产”）。
整个空间广阔得仿佛没有边际，远处雾气朦胧，看不真切。唯有近处这片区域，被布置得像个…杂货铺？
而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摆着一张躺椅。一个穿着印有“宇宙最强”字样文化衫、沙滩裤、人字拖的老头，正歪在上面，脸上盖着一本杂志，发出轻微的鼾声。躺椅旁边，还放着一个插着吸管的椰子。
林凡的目光落在老头身上，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全力运转神识，甚至暗中催动“碎星”与“裂宇”的感知之力，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老头的丝毫深浅！在他感知中，那老头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凡人，没有半点能量波动，但又仿佛与整个“紫霄宫”、与这片混沌宇宙…不，是与眼前所见的万事万物都融为一体！
他站在那里，就是道，就是理，就是一切的源头与归宿！这种返璞归真到极致的感觉，比面对曦皇时，还要恐怖无数倍！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又或者是睡醒了，老头嘟囔了一声，懒洋洋地伸手拿开脸上的杂志，露出一张睡眼惺忪、平平无奇的脸庞。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瞥了林凡一眼，随口问道：
“谁啊？买啥？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