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参悟“碎星”残片中那道不断演化生灭的“千劫剑痕”时得到的澎湃道韵反馈不同，凝视这道“裂宇”之痕，他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极致的空。
那道痕迹就在那里，清晰无比，展示了某种无法想象的“结果”，却完全隐藏了其形成的“过程”与蕴含的“道理”。它就像一具被完美剥制、展示出来的标本，美丽，强大，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灵魂。
林凡尝试了数日，神识一次次掠过那道山痕，却始终无法引动其丝毫回应，也无法从中感悟到任何超出其基础增幅效果的新东西。
他缓缓收回神识，睁开了双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原来如此…”
这柄“裂宇”仙剑，并非他最初想象的那样，是能与“碎星”残剑媲美的、蕴含无限成长可能的伙伴。它更像是一件…被完全固化、封装好的顶级武器。
它的威力毋庸置疑。凭借其内部那精密到极致的增幅结构，足以让他的“九天星辰剑罡”威力暴增，面对合体期的敌人也有一战之力。那道“山痕”更是展示了一种他目前无法企及的剑道极致。
但，也仅此而已了。
它没有“碎星”那种内部自成一界、可随主人成长而演化、蕴含无尽可能的灵性与潜力。它不会与他产生更深层次的道韵共鸣，也无法像“碎星”那样，让他通过感悟内部道痕来提升对星辰寂灭大道的理解。
它是一件完美的工具，一件大杀器，却…也仅仅是一件工具。
“星盟…”林凡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这份“厚礼”，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威力强大却前路已定的仙器，与一件残缺却拥有无限成长潜力的本源之器，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他们或许认为，赐予一件完整的、威力巨大的仙器，已是天大的恩惠，足以让林凡满足，并乖乖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刃。但他们不会明白，对林凡而言，真正珍贵的，永远是那条通往更高处的、充满未知的道路本身，而非一件固定的、强大的终点产物。
“裂宇”很好，足以成为他现阶段一张强大的底牌。但“碎星”，才是他的根本。
想通了这一点，林凡心中反而一片清明，不再对“裂宇”抱有额外的期待。他将它重新温养于丹田，与“碎星”残剑并列。一者如沉寂火山，内蕴无限可能；一者如出鞘利刃，寒光迫人。
半年的航程，正好可以用来继续深化对“千劫剑域”的感悟，以及…尝试将“裂宇”的增幅之力，完美融入自身的剑道体系之中。
“夜枭号”依旧在寂静中航行，驶向未知的星域。静室内，林凡再次闭上双眼，周身气息流转，这一次，暗银色剑意开始在他体表隐约浮现，与那灰蒙蒙的劫灭之气缓缓交融。
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那座山和那道痕，而是开始学习如何更高效地“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