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别怕。
她拿起那块用过的暖布,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她不会让自己成为拖累,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身边的人,就像石陀保护她一样。
炉火跳动,映着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依偎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
阿砚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样的同伴,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机关坊的齿轮转得飞快,“咔啦咔啦”的声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墨影蹲在案前,鼻尖几乎要碰到桌面,手里捏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盒里铺着深蓝色的绒布,整齐码着些细如发丝的铜丝、比指甲盖还小的齿轮,还有几枚针尖大小的铆钉。
他正用银镊子夹着铜丝,往块薄如蝉翼的铁片上的小孔里穿,动作专注得像绣娘在绷架上挑针,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
“还没好吗?”
阿砚靠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铜矩尺。
她刚从粮仓回来,袖口还沾着点粟米的粉末,“张婶说今天潮气重,再不翻晒那些新麦,怕是要发霉了。”
墨影没抬头,镊子在他手里稳得像长在指尖,铜丝穿过小孔时发出“叮”的轻响:
“急什么?好东西得慢工出细活。你以为是石陀打铁啊,抡起锤子就完事?”
木盒里躺着架机关袖箭,巴掌长的铁管缠着黑色的桑蚕丝线,线结打得精巧,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管尾连着根细如牛毛的引线,藏在丝线缝隙里,箭头是用纯铜打造的,磨得锃亮,在光下闪着幽冷的光。